“專門為常人之所不能為,他曾經,是墨家外姓門徒,後來因為貪圖墨家內門不傳之秘,失手殺了同門,被破面毀容,逐出了墨家。此後流落江湖,成為了七殺劍廬的客卿。”

“七殺劍廬?”李心安驚訝道,“他們不是從不招收外姓人嗎?門下弟子全是劍南道劉姓,怎麼會有他一個姓孫的客卿!”

“那就不為人知了。”裴旻搖搖頭,“七殺劍廬近些年來逐漸落寞,他就離開了劍南道,到了長安。我與他有舊,入京之時也去拜訪過他。這兩把劍,以及你師兄的“止戈”,都交付給孫文登,必定會讓你滿意。那時候,你就不會再羨慕種南潯的“蒼水”了。”

李心安興奮的點點頭,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不輸於種南潯的佩劍了。

常玉卻是皺起了眉頭,出生道:“師傅,以師弟的天分資質,明顯是適合連單劍的,你為何為他鑄劍兩把?”

此言一出,李心安面色由興奮轉為了疑惑,他看到常玉是雙劍,又得知裴旻鑄劍鑄了兩把,還一直以為裴旻門下練的就是雙劍的路子。

聽常玉這句話,此時還另有隱情?

裴旻嘆了口氣,說道:“剛才在外面,我正要說此事。想了想,還是等他們都離開,咱們自家人說比較好。”

他注視著小徒弟的眼睛,道:“心安,這兩把劍,有一個不是給你的。”

“有一個不是給我的?”李心安眉宇間湧上一絲不解,“那您是給誰的,我還有一個師兄?”

“那倒是沒有。”裴旻笑著搖搖頭,視線轉向了另一個人。

“那是送給吳鄉小友的。”

吳鄉!

李心安順著師傅的目光看過去,吳鄉一臉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道:“給…給我?”

他哭喪著臉,“裴旻先生,您別拿我開玩笑了,我怎麼配拿您的劍啊!”

裴旻搖頭道:“哪裡有什麼配不配,你是心安的…好友,他有的,你自然也有。一爐雙劍,贈予你一把,便是結個善緣。”

吳鄉還想再說什麼,李心安一把拍了下他的手。吳鄉扭過頭,卻看到少爺一臉激動。

“少爺……”

“吳鄉,師傅都說要贈予你了,你怎麼還是這麼不識趣。嘿嘿,咱們兩個說好要一起闖蕩江湖,我執劍,你自然也應該有。原本我還苦惱去哪兒給你弄一把呢,這下好了,師傅給你鑄了,這可是天人境高手所鑄的寶劍,傳出去能引得整座江湖都不得安生的好東西,你還不快收著!”

吳鄉小聲說道:“少爺,你……願意?”

“我有什麼不願意的。”李心安展顏笑道,“你我二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吳鄉把視線轉移到桌上那兩把劍上,由於洗去了劍身上的汙垢,此刻劍身正閃著錚錚寒光,攝人心魄。

他終究是埋藏不住自己眼底深處的那份熾熱,誰家少年不幕風流?在他看到李心安拿到這兩把劍的時候,他多希望有一把能是自己的。

只是沒想到,這無心無意的願望,到真成了事實。

耳邊好像有人在說,拿起來,拿起來……

吳鄉紅著臉,眼裡噙著淚,從座位上站起跪倒在地,道:“多謝少爺,多謝裴旻先生!”

他衝著二人,連連磕起響頭,李心安讓過身,讓吳鄉行的禮全在裴旻的身上。

“可以了,你想磕死自己啊。”李心安看著吳鄉一副不磕死自己誓不罷休的架勢,笑罵著把他拉回了座子上。

“對了師傅,師兄的“干戈”與“止戈”都是您給取的名字,那這兩把劍您取了名字沒有。”李心安問道。

裴旻說道:“為師小時候遍覽古籍,最佩服的,就是戰國義士聶政。原本為一屠狗之輩,得韓國大臣嚴遂青睞,待母親去世後,為報知遇之恩,隻身闖入戒備森嚴的相國韓隗府,殺死了韓隗。之後為了不牽連嚴遂,毀容自殺。”

裴旻笑了笑,咂道:“這是我之前最嚮往的江湖義氣啊!”

“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李心安不由自主的念出了這個千古名句。

“不錯!”裴旻讚賞的點點頭,拿起那兩把劍,一左一右,遞到了李心安與吳鄉的眼前。

“為師給這兩把劍分別取名:白虹,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