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福伯突然向一個地方衝去,雨幕被人劃破,契丹狼奴那把長刀再次出現。

福伯閃過長刀,那身灰布衣袍散開,裡面貼身穿著的,是一套軟甲。

灰布衣袍遮蓋住他佝僂的身體,隨後便被狼奴一刀斬斷,只是衣袍之下,福伯的身影已經消失。

常玉現在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契丹狼奴的蹤跡,看著他一臉茫然的站在那兒,無所適從,一如剛才的自己。

攻守替換,福伯的聲音清晰的傳進耳中:“常玉先生,攻他左側。”

常玉心中雖有些不悅,但也明白,這不是較勁的時候。兩把劍一正一反,向著狼奴急衝而去。

劍未至,而劍罡已至。狼奴敏銳的察覺到了常玉的偷襲,索性不去管消失的福伯,先把常玉殺了奪劍才是最重要的。

刀劍相交,火花四濺,常玉耳邊再次響起福伯的聲音:“他的攻勢雖猛,但奈何兵器遠迅於你。你要做的,是反客為主。”

常玉瞬間明白了福伯的意思。

對啊,自己怎麼想不到,和他比起來,自己最大的優勢,恰恰就是他們擠破了頭皮想要搶奪的就是手中劍啊!

常玉想起了裴旻教過自己的一個劍招,那是他接詔入宮觀賞宮裡一位女子劍仙舞劍時烙印在心裡的。

名為:霓裳驚鴻舞。

因為是女子劍仙所創劍招,自然是適合女子施展的。裴旻只瞧了個七七八八,回來加以複製,總是不得其精髓,傳給常玉,他也是一籌莫展,練習幾天之後,便將其扔在了腦後。

但如今常玉卻是想起了這個劍招,若要破這個契丹狼奴的兵器,這個劍招是最合適不過的。

常玉將那隻反握著的劍整了過來,腰肢如弱柳扶風,雙臂輕舞如女子拂紗,劍影所過,將雨幕盪開成一片漣漪。

兩把天人境高手所鑄的寶劍,在契丹狼奴的刀上,一下、一下、又一下……反覆砍擊在同一個位置。

狼奴不明白為什麼一直採取守勢的常玉突然反守為攻,他的刀橫在那裡,木然的阻擋著常玉一下又一下的砍擊。

然後,他的刀斷為了兩截。

常玉撲倒在地,他已經沒有力氣了,雙臂腫脹的難以抬起,兩隻虎口裂開滲出鮮血。“干戈”與“止戈”掉在地上,將積水灼燒成水汽,嘶嘶作響。

狼奴看著明顯無力再戰的常玉,哈哈大笑起來:“常玉,你耗盡自己所有內力,就是為了斬斷我這把刀?你是為了死前拉這把刀墊背?”

常玉臉埋在積水中,他莫名的覺得狼奴的話有幾分道理,自己乖乖聽了那個血衣堂二品的話,耗盡了所有內力,砍斷了他的刀,然後像條死狗一樣趴在這裡,任他宰割。

是不是傻!

狼奴獰笑著走上前,拾起常玉掉落的雙劍,眼睛瞥向街邊。

那裡,幾十名腰橫長刀的青衣男人正在向這裡趕來,腰間懸掛的黑色腰牌尤為引人注意。

不良人!

全萬仇的人終於到了。

契丹狼奴嘆了口氣,有些惋惜的道:“原本還想跟你再玩玩,沒想到全萬仇的不良人這麼快就到了,只能快點解決你了。”

他走到常玉身邊,劍尖對著他的後背,就要狠狠地紮下去。

耳邊突然想起一個聲音:“你是不是忘了我?”

狼奴駭然轉頭,雨幕被人破開,福伯冰冷的眼眸出現在他的眼中。隨之而來的,是數不清的飛針、飛鏢、袖箭、鐵蒺藜和飛刀。

瓢潑大雨之下,那名契丹狼奴的身形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

常玉艱難的爬起來,看著被紮成刺蝟的契丹狼奴,他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死了。

三把飛刀先飛而至,封死了他的心門,使得他無法調動內力,然後被暗器活生生扎死。

福伯走上前,將狼奴拿到手的那把劍還給常玉。

不良人已經到達,儘管他們昨夜被攔在城門之外,今早入城又被大雨阻擋了腳步,但在雨勢減弱的時候,他們還是抵達了這裡。

而這也昭示著,那些虎視眈眈的奪劍人,再也不能肆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