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怎麼了?”

雖然是問著,但李翠如還是跟女兒出去了。

娘倆來到了後院的角落裡。

小泥巴偷偷地將一個團成一團的手帕塞到了李翠如的手裡,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可可愛愛中又帶著一絲炫耀的說:“娘,這是我給你的私房錢。”

“私房錢?你哪來的錢?”李翠如急了。

這孩子怎麼會有錢呢?別是……

著急之下,李翠如的臉色都變了,飛快的開啟帕子,只見裡面放著一小堆銅板,她挨個數過來,居然足足有二十文錢!

李翠如板著臉,無比嚴肅:“小泥巴,你告訴娘,這錢你是哪裡來的?你是不是做錯事了?”

窮,她不覺得有什麼。

可孩子不能偷東西!尤其是偷錢,這是她萬萬容忍不了的。

小泥巴的笑臉,早在李翠如的聲音越來越嚴厲的時候就消失了,她很不高興,更多的是委屈,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你這孩子,說話啊!”李翠如急的直掐小泥巴。

在李翠如的心裡,就算婆母變了,也不可能給小泥巴這麼多錢的啊。

可這錢還能哪裡來的?

擔心之下,李翠如下手難免失了分寸。

小泥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委屈極了,眼睛都哭成一條縫了:“這錢是奶奶給我的,不是我偷來的。我幫奶奶幹活……嗚嗚嗚,奶奶誇我,給我的……我一文錢都沒花,我想給娘。”

“嗚嗚嗚,娘害怕,娘在家裡不敢要什麼,爹對娘也不好,娘手裡一文錢都沒有……嗚嗚嗚,我想給娘,讓娘藏起來做私房錢……我想讓娘高興。”

“嗚嗚嗚,我沒偷錢,我也不會偷錢的,嗚嗚嗚……”

小泥巴的哭聲,很快就引來了眾人。

等到顧以沫等人到的時候,就見到李翠如蹲在那,抱著小泥巴,母女兩個抱在一起哭。

顧以沫:……

好好地,哭什麼啊?尤其是有客人在呢。

顧以沫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就走了。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說兩句,到時候李翠如會更加忐忑。

唉,這祖宗當的,太難了啊!

“好好地,你們哭什麼啊?娘該生氣了,快別哭了。”顧呈文也有些不高興,覺得這母女兩個有些丟人,不過好在不像之前那樣態度惡劣了。

小泥巴抓了抓李翠如的手,對她悄悄地搖搖頭。

私房錢的事情,還是別和爹爹說了吧。

李翠如楞了一下。

私房錢麼?

她長到這麼大,自己還沒有過私房錢呢。

沒有想到,自己的私房錢居然是女兒給的。

她心情有些複雜。當初自己生下來的是個女兒,被婆母踩到泥裡的時候,她未嘗沒有過如果小泥巴是個兒子這樣的心思。

現在看看女兒,自己真是羞愧啊。

“女兒,你真是孃的寶貝。”

“嘿嘿。”

得了誇獎,小泥巴高興的笑了,比在顧以沫跟前的笑,要真切的多。

站在不遠處的顧呈文卻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和她們母女兩個隔開似的,那樣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