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長也沒有含糊,開門見山的說道:“顧林氏,你和之前性子簡直完全不一樣了,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哦,我前陣子鬧著要改嫁,爭執間磕到了頭,昏迷的時候,我先是夢到了大文爹怪我對孩子們不好,之後……我夢見之後我幾個孩子都不得善終,我更是不得好死……一陣陣後怕,所以才想著好好對孩子們,不想落得那樣的結果。”

顧以沫含糊著,撿著能說的就說了。

自然不能和孩子們解釋的那樣,說夢見的一些事情都成真了,那她還不得被當成妖怪啊?

李院長皺眉:“就因為一個夢?”

他還尋思怎麼就忽然良心發現了呢,居然只是因為一個夢?

不過管它是因為什麼呢,對孩子們好,就行了。

要不然顧愈深在九泉下,怕是都不能安心啊。

“嗯。”

顧以沫將自己的籃子拿過來,說:“這是家裡的一些產出,拿來感謝院長這些年對他們父子二人的照顧的。”

至於蕭先生的,哦,顧以沫壓根就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兒子的恩師蕭先生。

李院長點頭:“果然是變了。”

之前別說主動給他拿東西了,就算是顧愈深想要送,每次都打起來。

自然了,他不是圖這些東西,而是欣慰。

“這位是權哥兒的先生,蕭先生。”李院長也算是正式給顧以沫介紹了,這也就代表著李院長對顧以沫的觀感好了不少。

要不然,李院長怕是不會介紹的。

顧以沫訝異:“總聽權哥兒說起蕭先生來,總以為是位年老的學者才會那麼的穩重,竟沒有想到蕭先生如此的年輕。”

“哦,對了,我也為先生準備了一樣的東西,只是沒有想到今天會遇見先生。本來想著回家之前,親自登門感謝感謝蕭先生。”

顧以沫微微有些放低姿態:“我家權哥兒性子孤傲又倔,怕是沒少讓先生跟著操心,真是麻煩了……”

在這一刻,顧以沫才多少體會到這當家長的心。

做家長的,幾乎就沒有一個能在先生老師面前挺直腰的,究竟是為何,也就只有當了父母,才能真切的體會到啊。

“不必如此客氣……這次我見權哥兒似乎是柔和了不少,不是那麼稜角分明瞭,想來也是顧夫人的教導。”

蕭先生禮尚往來,也誇讚起了顧以沫。

顧以沫嘴角翹起,笑容擴大:“怎麼當得起先生如此稱讚呢?”

哎呦,這有學問的人誇起人來,真是讓人聽著就覺得舒服啊!

眼看著顧以沫的眼珠子快要黏在蕭先生身上了,李院長慌忙打斷:“顧老夫人,你回去之後叫權哥兒安心溫書。至於科考的事情……其實他的資格並沒有被取消,一來是我想讓算計的人安心這樣才容易露出破綻,二來也是為了磨磨權哥兒的性子……”

“真的?哎呦,院長你可真的是……”顧以沫撓撓頭,尷尬的繼續說,“溢美之詞,無以言表了,見諒,見諒。”

李院長懶得計較。

剛剛誇蕭先生的時候,可沒有什麼無以言表。

“哈哈哈。”蕭先生爽朗一笑,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他有多久沒有這麼開懷的笑過一次了?

自從知道了那個秘密之後,他的內心一直都是彷彿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就算……也難贖罪啊。

尤其是她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

唉。

自古以來,忠孝難兩全,可孝義同樣難兩全啊。

“行了,你回去吧,記得不要告訴權哥兒,叫他安心讀書就是了。他不缺才華,缺的是磨礪。”

“是。”

看著顧以沫緩緩出去,李院長開啟籃子,看見裡面的奶奶糕,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