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

等王大娘跑出來去看女兒,哪裡還有王枝枝的身影?

——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之前,這只是書本上的詩句,對於顧呈權的觸動並不大。

現在他站在田埂邊上,遠眺天邊的斜陽,大汗淋漓手腳痠痛,讓他深切體會到這句詩的意蘊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想來讀田園詩,從沒有勞作過,也是無法理會的。

顧呈文拍拍顧呈權的肩膀,黝黑的面龐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來:“小弟,我可真沒想到,你真的能跟我一起幹半天。瞧瞧你二哥,不知道啥時候就跑了。”

“他跑了,大哥你不生氣嗎?”顧呈權問。

看著大哥黝黑的臉,還有因為常年勞作有些粗糙的面板,略顯佝僂的身體……顧呈權的心裡,頭一次對大哥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原來,下地是這麼的辛苦。

“害,你們都是我弟弟,也都比我強。老二倒騰點東西賣,賺的錢就比我多。你就更不用說了。你們都比我有本事,地裡的活我來幹,不也是正常的嗎?”

顧呈文說得坦然,看得出來是一點芥蒂都沒有的。

他只是對孃親的過度偏心心有不甘罷了,至於對弟弟們,他一直以來都是被迫奉獻的,所以從來沒有想過其他的。

顧呈權覺得心裡有些不自然,無法坦然的面對大哥了。

“大哥,你……辛苦了。”

這是他能說出口的最肉麻的話了。

顧呈文楞在了當場,眼底星星滅滅,無比動容。

半晌,他的大手才摸了摸最小的弟弟的頭頂,笑著說:“沒啥,只要你們能有出息。”

兄弟兩個往家裡走,遠遠地就看見了王枝枝往這邊跑了過來。

顧呈權飛快的說道:“大哥,我出了一身汗不舒服,先回去洗個澡了啊。”

“啊?哦,快去吧。”

顧呈文一向不會對弟弟說不字,也就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了。

其實這一次,顧呈權真的是多慮了,王枝枝並不是奔著他跑來的,她低著頭,快跑著,只是想把內心的憤怒發洩出來,並沒有注意自己周圍有什麼人。

“枝枝啊,你這是幹……”

“哎呦!”

王枝枝和顧呈文撞了個滿懷,胸膛上,那柔軟的觸感讓顧呈文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

王枝枝飛快的躲開了,和顧呈文拉開距離,擦了一把眼睛,低著頭說:“顧大哥好。”

顧呈文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他說:“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了你不成?和顧大哥說,顧大哥給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