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正嶽一直站在那,對於諸人或是大膽冒犯的直視,又或是低著頭偷瞄的行為,渾然不在意。

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句,之後再沒有說其他話,只是默默看著他們,任由大家打量。

除了手腳上的華麗鐐銬,其他一切,就像平凡的普通老伯,和藹可親,絲毫不端著架子,與傳聞中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呼風喚雨彈指遮天的道果仙人,又或是先後屠殺了九十餘萬近百萬的人屠都是相差甚遠。

但當顧淵試著檢視他的書頁時,才發覺他,以及另外十一個人,早已陷入了魘障之中,道化度瘋狂暴漲,最不堪的一人,已是達到了百分之八十。

他偷偷抬起些頭,默默注視金天正嶽,異象緩緩浮現,但並不是書頁,站在那的老人,緩緩化成了一顆果實!

天地之中,浮現無數的線條,從空中、從四面八方延展而來,連向金天正嶽。

金天正嶽也不再是人形,而是一顆奇異的、好似人心臟的桃形果實。

這果實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大小、顏色、形狀各不相同的嘴巴,不時張開好似吞嚥空氣一樣,咀嚼一二,偶爾還有一兩張嘴內還伸出漆黑的長舌舔舐嘴唇。

果實偶爾會震動一二,隨即漫天的線條也跟著一同晃動,一滴滴散發著奪目光彩的汁液隨著線條緩緩流下,融入到果實之中,無形的波動散播開來,迷人心智。

顧淵注視著果實,直到身體本能的顫抖,神魂才反應過來,卻發覺自己壓根無法收回注視金天正嶽所化果實的視線,這顆果實,仿若他引氣圓滿時蛻變所見的天理一般,令人無法抗拒。

心中默唸心經,緩緩掌控自己,收回視線。

閉目數個呼吸後,他再次睜眼,驚悚的發覺身旁的諸多人,都是展現了異象,身體上長出了奇怪的東西,正在瘋狂的向妖魔轉變。

只有那十九歲的築基也反應了過來,此刻也是雙目緊閉,口中唸唸有詞,似乎也有著什麼控制神魂平心靜氣的法決。

一股股無形的波動還在不斷傳達,顧淵念著心經,再次看向金天正嶽。

他沒有催動自己的能力,只是看著此刻的金天正嶽,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金天正嶽雖然還是那般和藹可親樣,可是一股矛盾感正在他身上傳達。

顧淵看著他,只覺他好像千變萬化,傳聞中魅惑男人的狐狸精,不管什麼男人看見它,都能從它的樣貌中看到自己喜歡的樣子,而現在的金天正嶽,就給顧淵一種同樣的感覺。

當然不是讓人喜愛之感。

恰恰相反,是極致的噁心、反胃、討厭之感。

他只是站在那,靜靜的微笑,可在顧淵看去,他的面板不斷翻滾,湧出一張張完全不同的醜陋樣子,彷彿人類所厭惡的一切,都藏在他的體內一樣。

偏偏,即便很是討厭,甚至恨不得一下打碎他的頭顱,又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魅力在吸引著他一直看下去。

即便是一直默唸心經,顧淵也感覺快要無法壓制自己了。

那十九歲的年輕築基,此刻也失去了抵抗之力,一隻眼睛詭異無比的放大了數倍,佔據了半個臉龐。

而另外十人,更是不堪,看起來甚至是連人形都要保持不住了。

“他究竟要幹什麼?”

感覺即將失控的顧淵腦海閃過最後一個念頭,隨即不受控制的貪婪看向金天正嶽。

也就在這時,異象消失了。

一切迴歸了正常。

“不錯。”

扔下兩個字,金天正嶽轉身,房門咯吱一聲關上了。

院子內的十二人,大口喘著粗氣,十個人跪在地上,滿頭大汗,但剛剛的異變好似不存在一樣,他們仍然保持著完整的人形。

顧淵偷偷注視了幾人,發覺他們的道化度沒有絲毫變化後,仍然是未進入院子前那樣後,心底升起一個問號。

“等出去後,詢問下桃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