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官瑾的馬隊匯合後,一起朝著鴻臚寺進發,吳乾跟在上官瑾的坐騎旁,朝著王仁則點頭致意。

一路無話,很快眾人來到鴻臚寺,這裡本是接待外國使者、舉行儀式之場地,寺前廣場寬闊平坦,足可停放百十輛馬車或容納千人觀禮,寺衙分前後三進,宏偉壯觀又不失文化內涵,彰顯豐國對外形象。

眾人停好車馬,分批進入寺內,整個議事大廳長約十丈,由八對懷抱圓柱支撐,中間一條三丈長桌,由一段上好檀木製成,光滑沁潤,估計樹齡最少得千年,四周牆壁裝飾有旗幟、幡帳、畫作等物,每隔一丈站有一名玄甲衛兵,莊嚴而又肅穆。

鴻臚寺一眾官員在前引領,王仁則等依官職次第面西而坐,吳乾由於身份特殊坐在了上官瑾下方。

不多時鼓聲大作,門口傳來“虞國使者到!”

只見大門外依次走進數名衣著紅色官服的虞國使臣,帶頭這位年約六十,身材普通卻精氣神十足,一把雪白美髯在胸前飄蕩。

吳乾挨個觀察虞國使臣,並未發現熟悉面孔,說實話,自己當初在細陽一帶襲擾虞國後勤部隊,見過的虞將就一個牛犇(還被他砍了右手),其他將領都未曾蒙面,此時自然不會發現熟悉面孔。

待虞國使臣在對面坐定,王仁則哈哈一笑,寒暄道:“我謹代表我王歡迎各位虞國使臣到訪,招待不周,還請諸位海涵。”

虞國使臣拱手笑道:“丞相客氣了,久聞埤城歷史悠久繁華無比,這幾日我等閒暇之餘多有見證,果然名不虛傳。”

上官瑾低聲對吳乾介紹道:“虞國使臣居上手的是司徒婁進,依次是左都御史王讓、衛將軍孫慶,後面幾位都沒見過,應該都是無名之輩。”

只聽那司徒婁進轉向上官瑾拱手道:“恭喜上官將軍榮升,多年不見上官將軍風采依舊啊。”

上官瑾冷眼回敬,卻未言語,此舉另虞國使臣各個義憤填膺,婁進更是感覺自己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不過能官居司徒,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只見他呵呵乾笑兩聲,對著上官瑾身旁的吳乾點頭示意道:“這位莫非就是風雷軍吳乾將軍吧。”

“哼!”後方一名虞國使臣聽到吳乾的名字,冷聲哼道。

吳乾自詡沒有上官瑾官職身份尊貴,更不敢被人指責不懂禮數,於是便拱手道:“在下吳乾,見過司徒大人。”

左都御史王讓捋了捋鬍子,點頭微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那名冷哼的虞國使臣長身而起,怒指吳乾道:“好個心狠手辣之徒,細陽一戰,我國二百於眾將士本已投降,你竟狠心斬去他們右手,讓他們一個個成了廢人,真真歹毒至極!”

整個談判頓時氣溫驟降,只剩下那名虞國使臣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吳乾白了那人一眼,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熱茶才慢悠悠地道:“我是讓他們成了廢人,但我卻留住了他們的小命,沒讓他們成了死人,你們虞國無故侵我國土殺我百姓,人人得而誅之,自此不思悔過還有臉來指責我歹毒?”

吳乾輕聲慢語卻字字鏗鏘有力,眾人心中暗自喝彩。

虞國衛將軍孫慶轉頭喝到:“陳雙無禮,坐下!”

那名虞臣便是當時壽陽守將陳雙,細陽丟失,自己一眾手下損兵折將,二百多虞軍俘虜竟被吳乾斬去右手,恥辱之極,後續風雷軍又不斷襲擾後方,導致己方補給線損失嚴重,寧缺以自己統帥不力差點被軍法處置,最後還是憑著朝中關係才得以倖免,被派往議和。他雖未見過吳乾,卻對吳乾恨的深沉,但此刻唯有負氣甩袖,憤憤不平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