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寺的後山堆著一座石堆,但看起來有些凌亂,並不像是精雕細琢過。

我:“師父,這是?”

師父:“給大方丈磕個頭吧,他老人家現在住在裡面!”

我一陣哽咽:“大方丈他老人家…好好的屋子不住,為何住這爛石碓?著涼生病咋辦?”

師父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你個小禿驢是真傻還是裝傻,大方丈圓寂了,就在你走後不久。”

我:“圓…寂?”直到此刻我都不敢相信那個生龍活虎的大方丈真的沒了。

師父繼續說道:“大方丈身體其實一直都不好,都靠死撐著!這不…撐不住了唄?”

我:“師父,那其他的師兄弟呢?我怎麼感覺大佛寺跟沒人一樣?”

師父搖了搖頭,答道:“都…走了!無知和你同一晚離開的,也沒打聲招呼,其他的弟子大多也是自行離開的,就跟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我:“無知師兄和我同一晚離開的?”我暗自想了一會兒,終於明白原來無知是怕繼續陪同大方丈,自己悄悄溜了,都說胖子不講義氣,看來還真是!

我:“師父,現在寺裡還剩下誰?”

師父冷哼一聲,喃喃答道:“算上老衲,能喘氣的一共有三!”

我:“什麼?只有三個了?”

師父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大黃!小…”

我:“大黃是誰?怎麼法號又變了?”

師父:“大黃就是以前寺門口的那條狗!現在人走得差不多了,它也該名正言順的入寺,有自己的房間了!都說樹倒猢猻散,沒想到這最後,所有的人居然還比不上一條狗!”

我:“師父,你別這麼說,不是還有一個的嗎?”

師父:“還有一個?對,它也算一下…小花!”

我:“小花?我們寺開始招收女弟子了?”

師父白了我一眼:“小花是隻貓!”

我:“貓?不是說貓最沒有忠義之心嗎?難道是受佛門感染了!”

師父:“我呸!你少想得那麼高尚,它是被大黃咬斷了尾巴,死賴在這兒的!”

我抿了抿嘴,終於開口問道:“師父,徒兒走時,大佛寺明明有聲有色,為何才短短几個月竟成了這副光景?到底發生了什麼?”

師父冷哼一聲,答道:“剛才為師不是說過了嗎?吃飽了——撐的!”

我:“師父,這些大道理徒兒明白,但能不能具體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兒?”

師父愣了半天神,一臉懊悔之相,正當我不想追問之時,他反而開口了:“還能咋回事兒?瞎折騰唄!好好的佛寺,辦什麼齋飯宴,結果食物中毒,惹上官司不說,還被衙門罰了幾百兩;還有那個密室逃脫,你敢信?好端端的一個人,非要爬到樓頂上去探索,結果‘噗通’墜地了,這又被罰了幾百兩;那個保健佛珠最氣人,被人給告了,說是沒有保健作用,這個性質相當於賣假藥,這可好,又是幾百兩的處罰…你說再大的家業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吧?衙門天天罰款,狀師天天來鬧事兒,大夥兒見掙不到錢,又總是爛事兒,一溜煙全還俗了,這大佛寺能不倒嗎…”

師父一把鼻涕、一眼眼淚,而我…卻是滿心迷茫,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