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殿中,原本行雲流水處理政務的嬴政突然動作停頓了一下,看著眼前這份奏章,眉頭緊鎖。

沉思一會,嬴政便拿起毛筆,一氣呵成的批覆了一個震人心魂的殺字。

“陛下????”

原本正在偷窺學習的曾浩,再也忍不住失聲喊道。

“先生覺得不妥?”

嬴政可不笨,這麼久相處下來,早就察覺到了曾浩能夠探查外面的一切動靜,包括自己的一舉一動,只是一直沒有點破罷了。

“陛下,那可是幾百條人命啊!”

系統空間的曾浩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感嘆道。

雖然早就清楚在這種莽荒時代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可當親眼看到這種血腥,他還是多少有些不適應。

“今日不殺他們,明日也許要殺幾千人才能徹底終結這場災難。”

“拖的越久,死的人越多,這是血淋淋的教訓。”

“朕何嘗想如此冷血,可朕救不了他們。”

“朕能做的就是以他們的犧牲,來保全更多人,儘量少死一些人,先生明白嗎?”

嬴政看了一眼奏章上批覆的那個血淋淋的殺字,目光淡漠道。

作為一名合格的君王,仁慈固然要有,可有的時候仁慈只會讓更多的人死去。

所以,自己的心早就沒了軟弱,殺人那是為了救更多的人。

尤其是咸陽這種人流密集的地方,一旦瘟疫擴散,代價根本無法想象。

自古以來瘟疫屠城滅戶的例子比比皆是,以大秦現有的手段,除了有效撲滅,以最小的代價結束瘟疫以外,根本沒有任何手段來對付瘟疫。

這是一個人人談之色變的名字,一旦染上,除了等死,別無它法。

朕能做的只是減輕他們的痛苦,以免讓瘟疫繼續擴散。

曾浩聽懂了嬴政的話,二千多年後的人都尚且談病毒色變,更何況這個醫療條件全無的蠻荒時代?

殺了那些染上瘟疫之人,再進去火化填埋,的確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迅速將瘟疫尚未大規模爆發前,掐滅源頭。

“陛下,在下有一法,也許可以可以控制瘟疫蔓延。”

曾浩想了想,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否則,一想到幾百人被處死,火化填埋,而自己只是漠視不理,只怕良心會譴責自己一輩子。

“先生說的是隔離嗎?”

“是個辦法,但朕不能拿咸陽百萬人的安危去賭幾百將死之人能夠起死回生。”

“就算能夠徹底隔離,控制瘟疫蔓延,可這幾百人的衣食起居誰去照料?”

“一個不慎,導致瘟疫外傳,那隻會白白犧牲更多人。”

“再者,就算隔離成功,他們也要死,只是早晚問題,因為這世間沒有人能夠治好他們。”

“也不會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去嘗試拯救一群等死之人,即便有那也是去送死。”

“先生宅心仁厚,若有救命良藥拯救他們,那朕也不願當這個劊子手。”

嬴政先是言辭鑿鑿,然後長嘆一口氣道。

曾浩沉默了,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