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勉強一笑道。

“夢境成真的事,古來有之。”

“若朕在沙丘宮暴斃,通古覺得夢境是否能成真?”

嬴政端起酒爵,再次一飲而盡,然後將酒爵重重的放在木案上。

發出一陣砰咚響聲,迴盪在酒肆的房間內,久久不息。

李斯只感覺自己的心微微一顫,呼吸都開始凝固起來。

“斯聽聞陛下於朝會之上,令百官各抒己見,陳述國情民生,不知真否?”

李斯不敢接這個話,只能話鋒一轉道。

“的確如此。”

嬴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斯,然後也不做糾纏,沉聲道。

“如今斯已經不是朝中官吏,但聽聞陛下欲廣集天下有識之士諫言。”

“斯斗膽,獻上自己的看法,以供陛下驅策。”

李斯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竹簡,雙手捧起,姿態謙卑道。

嬴政接過李斯手中的竹簡,直接翻開,認真觀閱起來。

過了許久,嬴政放下竹簡,苦笑道:“知朕者,通古也。”

“都說修生養息,可帝國稅賦遠不如戰國並立之時。”

“貿然罷工,帝國才會出大問題。”

“許多人都是靠朝廷以工代賑活口度日,一旦失去生存門路,又將何去何從?”

“朕的陵寢雖大,卻修了幾十年,並非朝夕之功。”

“驪山勞工多為刑徒,這些有罪之徒,不應該做一些有價值的事嗎?難道要朝廷白養他們?”

“北疆長城已功畢,南疆靈渠也皆以竣工。”

“馳道,五尺道,軌道修築不能停。”

“路總歸要有人去修,以通天下商貿,以定四海乾坤。”

“秦律面面俱到,雖嚴苛,卻以人為本,導人向善。”

“若無嚴令,這天下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通古一番見解,讓朕茅塞頓開。”

嬴政看著李斯,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