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你說幾句話。”

等了幾秒鐘,她回覆過來:“那你下來吧,會議室。”

林塘整理了一下頭髮,轉身下樓,在下樓梯的時候,看到王勤從會議室裡面出來,他又輕輕撥出一口氣,然後下了樓,推開會議室的門。

江靈兮仍坐在主位上,兩隻貓一個在地毯上舔爪子,一個橫躺在她面前桌上,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同時側頭看過來。

江靈兮一隻手幫躺在面前的悠米撓著肚皮,微微抬起頭看他,眸子澄澈明淨,一如往昔:“怎麼了?”

林塘在靠門的上次兩人會議室裡面對話時的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猶豫了一下,望著他道:“我為那天的事情……準確的說,是我不理智的行為,導致你誤會,跟你道歉,對不住。”

江靈兮睜著亮晶晶的眸子看他一眼,然後臉上沒有表情地點了下頭,“哦。”

林塘頓了一下,繼續道:“我那天說的是實話,凌……你哥很好,我是真的這麼覺得,當然,你也很好……是我自己太玻璃心,也太幼稚。”

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會好好訓練,好好打比賽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總有出頭的希望。”

江靈兮定定看了他兩秒,低下頭撫摸著悠米肚皮上的絨毛,“哦。”

林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吸了口氣,準備起身,卻聽她又聲音不大地補充了句:“那你加油。”

林塘嘴角扯出一個笑容,站了起來,“謝謝……那我先走了。”

江靈兮抬眸看他一眼,點了下頭,“嗯。”

林塘沒再說話,轉身離開,將門關上,隨後回到訓練室裡面,繼續打自己的排位。

他早就準備著道歉,因為不管怎麼說,她一番好意,是自己的緣故導致了變成這樣子,一聲“對不起”肯定要的。

但並沒有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他沒想過自己當時會那麼冷靜、平淡地說出那些話,一直覺得自己會很難以啟齒的。

自己想一想,從自己記事以來,這大概是第一次這樣正式地向人道歉,以前……好像連非正式的也沒有過。

這一點有些像是遺傳了老爹,他從小就一直很討厭老爸這種固執、古板又自負的性格,但越長大越發現自己在許多方面很像他。

否則哪至於差點鬧到父子決裂的地步?

用老媽的話來說是“越是理虧,越不肯認錯,越是親近,越不願意低頭”,“那嘴就跟鴨子似的,肉燉爛了嘴都軟不下來”。

當然,作為從小接受了正確價值觀教育的新時代青年,林塘在許多方面都要比老爸進步,至少他自己這樣認為,因為他一直都能察覺到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並且有改正的意識。

再見面時,江靈兮展露出的像是已經完全遺忘的姿態一度讓他這種性格缺陷被刺激出來,覺得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沒必要道歉了。

好在最終還是戰勝了這種有些偏執的性子。

只不過許多原本修改多次才終於打好的腹稿,還是被刪掉了絕大部分,只剩下乾巴巴的一句“我會好好訓練,好好打比賽的”。

於他個人而言,在自卑心作祟的情況下,這是他近似於向怪獸嘴裡伸手般小心翼翼給出的類似約定的承諾,但聽在別人耳中,大概就只是一句廢話。

你特麼一個打職業的,本來不就該好好訓練好好比賽嗎?

至於江靈兮會怎麼想,林塘一點把握都沒有。

如果是“分手”之前,他相信她一定能把握和理解自己的心態,甚至大機率會很開心地露出個梨渦很甜的笑臉。

但現在……

林塘輕輕撥出一口氣,然後又慢慢吸了口氣,以此舒緩心情。

她的渾若無事肯定是裝出來的,但內心中到底是什麼態度,就難以揣測了。

晚上林塘沒再出去吃飯,跟著其他人一樣點了外賣,正吃飯的時候,江潭那邊似乎是遊戲打完了,轉頭又問:“塘哥,到底啥情況啊?”

其他人雖然都沒問,但顯然也都很八卦,聞言吃飯的打遊戲的,都轉頭看過來,連李農也悄悄把耳機往旁邊挪了挪,並把電腦靜音。

季蘭亭道:“沒人開直播吧?”

伊尹和江潭都搖搖頭。

林塘想了一下,解釋道:“前段時間江總說想小說,找我取個材,現在取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