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魏卿檀忍不住笑了。

看來,魏老夫人被送走了,不然魏家不可能這麼平靜地釋出她的“死訊”。

沒了她繼續擋災,魏家勢必會再找一個。

了塵送來的藥效果很不錯,魏卿檀感覺右腿的骨頭已經開始長合。

平躺在硬木板床上,魏卿檀睜著眼睛看著橫樑木,她沒有帶多餘衣服,明日再不換一身衣服,她整個人都要發黴了。

可這裡到底是佛寺,她臉皮再厚,斷然是說不出借衣服這番話的。

要長合的腿骨開始難受,骨頭關節癢得厲害,魏卿檀倒是能忍一忍,只是她毫無睡意,腦海中走馬觀花閃過太多畫面。

其實她這不是第一次斷腿,比起之前,如今這種只能算小打小鬧。

上次和顧君予說過,她被扔下蛇洞的事,其實還有隱瞞。

當時她和顧君予一樣,雙腿被廢,毫無還手之力,才著了道,被對方得逞了。

可是雙腿被廢又如何?她還不是爬出來了?

魏卿檀最是記仇,別人傷她一分,她就要還上十分。

她如今還清楚地記得那個名譽上的父親,如何拖著一雙軟趴趴的腿跪在她腳邊求饒。

只求她看在過世母親的面子上放過他一命。

火光之中,魏卿檀的笑容璀璨如皎潔明月。

“是你教我的,父親,你教我做人要狠,不留後患,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仇恨,你這麼恨我,讓我怎麼放心讓你活著呢。”

十三歲的少女,雖然夠狠,可還是不夠穩重。

她的手在抖,眼裡還有瑩瑩淚光。

後來,她再也沒有落過一滴眼淚。

即使死,她只有不甘,沒有絲毫退卻和悲傷。

魏卿檀翻來覆去睡不著,拿起手機按下一串號碼,響了幾秒鐘,接通了,只是對方並沒有說話。

“顧先生,晚上好。”

魏卿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電話給顧君予,可能是此時此刻腿有些疼,她覺得顧君予和她同病相憐,可以找一點安慰,或者,和他討教一下經驗。

“魏小姐?”顧君予聲音有些不確定,聽到魏卿檀輕輕地“嗯”了一聲後,他似乎鬆了一口氣,又無端冒出一股無名怒火。

“魏小姐怎麼知道我的號碼?不,我應該問,魏小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這裡當成旅館了嗎?”

魏卿檀眨了眨眼睛,她不明白顧君予為什麼生氣,哦,對了,她出爾反爾了,說要給他治腿,才兩天就跑了,顧君予修養好,只是質問兩句,半句髒話都沒有。

“顧先生,我的腿也斷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低沉。

“顧先生,治療腿的事情,先欠著,如果你記性好,我可以告訴你一張治療眼睛的藥方,你若信我,可以去抓藥來吃,你若不信……”

不信又如何,魏卿檀覺得自己果真是在精神病院待久了,越來越像一個精神病了。

“你在哪裡?我現在去接你。”

片刻過後,他開口說話了。

只是,魏卿檀沒有想到,顧君予竟然說要來接她。

“顧先生,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我打電話給你,有其他事。”

顧君予語氣沉沉,“說。”

“我的腿有點疼,疼得我睡不著,顧先生可以陪我說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