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檀一眼就看到櫃子上的粉瓷瓶,瓷瓶裡的玫瑰,正開得鮮豔。

她摘下口罩,走過去將瓷瓶拿起來,在手裡轉了一圈。

“顧先生用這麼名貴的瓷瓶放一枝花,未免浪費。”

顧君予耳尖有些紅,“並不是我放的,是我的助手……”顧君予解釋到一半就頓住了,他從來不是會向別人解釋自己行為的一個人,現在這是怎麼了?

“原來如此,顧先生喜歡花嗎?”

魏卿檀走了過去,又將那把椅子拖到顧君予床邊,坐下來看著他。

“顧先生這樣的人,應該是喜歡花的吧?”她自說自話,顧君予聽得糊塗。

“我這樣的人?魏小姐,我是怎樣的人?”

魏卿檀將黑色的檀木盒隨意放在櫃子上,然後開啟,拿出裡面的布卷。

“顧先生芝蘭玉樹,氣宇軒昂。”

誇獎的話,顧君予聽得多了,只會覺得厭煩和麻木,可是從魏卿檀嘴裡說出來,他居然覺得有些燙耳。

若非她語氣溫和,沒有一絲嘲諷,顧君予都會覺得這是在故意譏諷他。

一個瞎了眼斷了雙腿的廢物,他還配得上芝蘭玉樹氣宇軒昂這八個字嗎?

“魏小姐今晚來得比較早。”

魏卿檀應了一聲,隨後直接掀開顧君予的被子。

顧君予身上一涼,嚇了一跳,“你……”

“一會兒就好,顧先生忍一下。”

忍一下?

忍什麼?

顧君予還沒有反應過來,魏卿檀就將他的褲腳挽了上去,戳了戳他的小腿。

他的腿並不是完全失去知覺,還是能夠感覺到隱約的觸感和疼痛,只是已經開始萎縮,變得有些醜陋。

上一次被她觸碰,已經讓他非常難堪,沒想到她還來碰第二次。

顧君予掙扎著起來,一把捏住魏卿檀的手臂,他力氣很大,魏卿檀依舊不為所動。

“你在做什麼?”

“我向來不喜歡欠人情,顧先生,之前那個三個月後的承諾。我現在收回,我想提前回報。”

“回報什麼?”顧君予不懂她的意思。

“顧先生收留我,我總要為你做些什麼,其實我會一些岐黃之術,顧先生的腿,恰好在我的能力之內。”

顧君予沒說話,那雙無神的眼睛就這麼“看著”魏卿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