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帶著寵溺,以及滿足。

晚霞映照天邊,溫暖鋪灑而下,金髮與青絲交織纏綿在一起,幾乎融為一體。

晶瑩的棺材飄蕩而來,壓抑陰鬱的冰雪世界,漫天晶瑩雪花垂落。

凰如是久久凝視著蜷著身子在吊椅裡的女子。

“錦霜,醒來。”她顫聲道。

紫裙女子眸底的笑意逐漸褪去,一雙冷漠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凰如是。

她幾乎是瞬間勃然變色,變得歇斯底里:

“滾!”

凰如是心如刀割,從未見過如此頹廢的女兒,心如死灰,絕望到麻木。

她的靈魂脆弱、朝不保夕,已經達到岌岌可危的程度。

每天重複著上演,崩潰和自愈,倘若再陷入永恆幻覺,恐怕靈魂都會被帶走。

“別再欺騙自己了好不好。”凰如是閉著雙眼,痛苦不堪。

第五錦霜死命捂住耳朵,繼續沉淪在美好中,狗腿子攏了攏她散亂的髮絲,又邀功似得拿出幾杯奶茶。

她笑著,笑著笑著,嘴角卻嚐到了一絲鹹苦,淚雨中看著茫茫冰雪。

“你滾啊!”第五錦霜冷視著凰如是,嘶啞不堪地無聲痛哭。

她帶著從容不迫,幾乎病態的期待,瘋狂地仰望天穹,那抹晚霞在哪裡。

我把他弄丟了。

“是我弄丟了他。”

第五錦霜又聽到自己的嗚咽,她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哭泣了,這個聲音很讓自己絕望枯寂。

她忘不了那個波瀾不驚的眼神,忘不了絕情的話語,時間彷彿定格在那裡。

真正的痛苦,是走不出來的,是寧可沉浸在幻境中,永恆不願醒來。

“錦霜,小望只是病了,你不能倒下,你要治好他。”

凰如是默默看著哀慟的女兒,在此刻她深深感受到自己的無能。

從女兒回到仙界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個男人是女兒的全部,是女兒難以化解的冷漠之下,唯一的溫暖。

可他走了。

離開得很平靜。

那種平靜,將女兒的心臟摧殘得支離破碎。

“我只是想像從前一樣保護你,我沒錯。”

“你別折磨我好不好,求你了,我求你。”

第五錦霜蜷縮在吊椅中,瘋狂地絕望地喊叫。

她再也無法直視著這一切,她再也無法面對著這可怕的現實。

失望的絕望的無形之力,似乎要在一瞬間抽乾她的全部血液。

痙攣。

無助。

“我該怎麼辦……”

第五錦霜迷茫了起來,她在抑制著顫抖。

凰如是感受到絕望的悲傷,心臟狠狠被攥住,立刻取出一副斑駁的畫卷,將女兒裹挾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