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說好不氣了,怎麼又生氣。來,看看小晴小姐給我帶來了什麼好吃的……”

……

我很怕閒下來,因這會讓我產生與世界隔絕的失落感,所以在出院後的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地來公司報到開始了工作。

整個上午,幸子的手機都不停的有電話打進來,雖然她後來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但我仍然能從她反覆看手機的舉動,以及她無奈又反感的神情中看出對方來電是怎樣的不休不止。起初幸子接聽過兩次,但在強壓聲音的咆哮之後,便任由電話胡亂吵鬧折騰不再接聽了。

啪啪啪……

臨近中午的時候,玻璃窗外突然傳來了連續不斷的拍析聲。一時間,大家全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那扇窗戶上。窗外拍打玻璃的是一個頭發稀疏、滿臉頹廢、穿著邋遢的乾癟老頭兒。此時,幸子已經惱得趴到桌子上抽泣了起來。我很同情幸子,但一時間又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幫她解決眼前的問題。

拍打窗玻璃的老頭兒,叫山下石丘,是幸子的父親,一個十足的賭徒。關於他的過往,我知道的並不多。只是知道他以前因為盜竊坐過幾牢,最近一段時間才剛剛被釋放出來。再有就是這傢伙嗜賭成性,對家庭、對女兒毫無責任感可言。

今天並不是石丘第一次來公司找幸子了。之前他曾經來過兩次,第一次被安保人員客氣地請了出去,第二次被吉村勇不客氣的請了出去。請的過程這樣的——強壯的吉村單手扯著他的衣領,像提個垃圾袋一樣從樓內把他生生地拖扯到了樓外,然後用力一搡,搡到了路邊的馬路牙子上。也許會有人覺得這並不算客氣啊,甚至還有點野蠻。可是相對於吉村勇之前對待擾亂者的方式,這就已經算是相當客氣了。老石丘畢竟是幸子的父親,吉村能手下留情也完全是看了幸子的面子。不然以吉村的脾氣,石丘就不只是被拖出去了這麼簡單了。最起碼的,他也會在被賞賜一頓暴錘後,坐個小飛機吃個狗啃泥。

石丘找幸子也不會有別的事,永遠就是那兩個字——要錢。

上次吉村請老石丘出去的時候警告過他——“如果再敢進公司鬧事,就打斷你的腿。”

老石丘當然知道吉村真能打斷自己的腿。所以這次他也學精了,他沒敢再進公司找幸子,而是反覆透過打電話和拍打窗玻璃的惱人方式來逼迫幸子給自己錢。可經過石丘的數次搜刮,幸子的錢早就所剩無幾了!

老石丘的無懶行為,令幸子左右為難無可奈何,只得趴在桌子上無助地哭泣。同事們不堪其擾,都勸說幸子出去把老石丘支走。可幸子只是哭,面對這樣一個沒皮沒臉的父親,幸子也經沒有任何應對的心力了。

我看讓老石丘一直這麼鬧下也不是個事,所以決定先想辦法把支走,至於以後的事再慢慢幫幸子想辦法解決。

我從衣架的上衣口袋裡找出錢包,出門找到了老石丘。

“誒……山下先生,別敲了。你女兒夠可憐了,你再這樣搞亂下去會把她逼瘋的。”

“嗯?你是誰?憑什麼要管我的事情?”

“我是幸子的朋友。山下先生,聽我一句勸,別再鬧下去了。這樣對您對您的女兒都不好。”

老石丘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無賴十足地說:“我管不了那麼多。當女兒的孝敬父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現在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她這個當女兒不聞不問的,這還有人性嗎?簡直是天良喪盡。”

“山下先生,據我所知,幸子給過您很多次錢了。為了賙濟你,她甚至連生活費都沒了。你作為父親還是應該多給她一些理解,必定幸子的收入也不高。再說你的年紀也不大,完全可以自力更生的。”

“我管她收入高不高的,當老子的沒錢了,當女兒的就得管。收入不高想辦法呀,一個女孩子要想多掙些錢不有的是辦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