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鬧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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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酒吧內,有三個人成為了現場的最中心。而這三個人一個滿頭大汗焦躁不安,一個嘴唇微動似面有難色,還有一個則臨危不亂,神態自若。
謝今年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為了掩蓋那一絲的尷尬,再次向呂岩發問:“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要不你在說一遍?”一邊說著話,一邊回頭朝那個一直被呂岩勸酒的男子看去。只見這男子,臉色發白,冷汗直流。謝今年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想來呂岩先前所說多半是真的了。
“再說一次,就再說一次。”呂岩還是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只是在旁人看來多出了幾分正義感。“我說,這小子給這位姑娘倒的酒不乾淨。”
眾人再次看向原本是“受害方”的男子,只看見男子眼神躲閃似有心虛,用細若蚊蠅的聲音擠出半句話來:“哪有什麼不乾淨,你別瞎說,你哪隻眼睛看到……”後面的聲音細微到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謝今年也沒聽見一點。
“既然你說沒有不乾淨,那就喝一口試試,反正是你親自倒的酒。”此時呂岩的舉動在眾人看來已然沒有半點咄咄逼人的味道,他的形象都快成了正義凌然的少年英雄了。與之對立的謝今年早已尷尬的無地自容,不知如何自處了。他看著身後男子的神情,越發的肯定呂岩所言非虛。怪只怪自己太沖動,年少輕狂啊。
雖然謝今年十分尷尬的站在最中央,但是大家的目光完全忽略了他,他們只關心這個冷汗直流的男子。他們好奇這人是否真做出瞭如此喪心病狂的舉動,如果是真的,他可就真的想在這張看似忠厚老實的臉上飽以一頓老拳。
“來吧,喝。”酒再次被抬到嘴邊,無奈之下男子只能回頭看向自己的同伴。可這哪裡還有什麼同伴在呢?一群人在就不知在何時就遁去了,只把他一人留在這裡。既然同伴不在了,謝今年便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兄弟,幫……”
“我”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眾人鋪天蓋地的呼喝聲淹沒了。
“喝了它。”“喝了它”
男子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但仍是保留了一絲僥倖。他希望身前的陌生人能夠幫他解圍,只不過謝今年不知何時站的離自己遠了些。
“要不你還是喝一口?如果沒事的話,那就證明是他胡鬧,欺負人。你放心在場的各位也會為你主持公道的。”謝今年早已不再信任這名男子了,只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多規勸一下他。沒料到這男子,居然歇斯底里起來:“我不喝,我憑什麼要喝?這酒沒問題!是他,一定是他在這酒裡下了藥,要來陷害我。”
“我什麼時候說過有誰在酒裡下藥了?”端著酒杯的呂岩總算是把酒放下來了,舉了這麼久也有些疲累,不過這廝病急亂投醫,不打自招的模樣著實讓他覺得好笑。
眾人一聽呂岩這話也瞬間明白,什麼叫不攻自破,什麼叫自掘墳墓。在這名男子即將要享受道什麼叫做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之際,酒吧老闆卻站到眾人面前,一手攔住了幾個想要見義勇為的好漢。
“大家不要為這種人髒了手。”武剛這話一出口,男人就想找到救命稻草一般,點頭如搗蒜:“大哥,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武剛一隻大手狠狠的拍在男人肩膀上,男子有些吃痛“哎呦”一聲不禁叫出聲來。沒來得及喊疼,立馬諂媚的和武剛說著“下次一定不敢了”“感謝大哥救命之恩”這類的話。只不過還沒等他高興,武剛下一句話就嚇得他快要尿褲子了。
“我是信你的,只不過這些話你說給警察聽後他們會不會信,就得看他們了。”武剛這一些話說的男子立馬像蔫了的黃瓜一樣,有氣無力的半癱在地。
謝今年和呂岩跟隨武剛,把這男人扭送出酒吧,楊二和吳剛也跟上前去。鍾離權和那幾名陌生面孔同樣也護著呂岩。剩下的眾人則留在酒吧之內,於是音樂又起,舞照跳,酒照喝,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甚至連事件中心的那個女孩子也還繼續留在酒吧喝著酒。
這一波人剛出酒吧門口,就撞到了另一波人,對面約莫來了十幾二十個人,各個面露兇相氣勢洶洶,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王哥,救我。”男子衝著那個叫王哥的為首男子發出了求救,只是這王哥並未多理睬他,只是堆著笑容走向了武剛。
“武老闆,我有幾個朋友跟我說了裡面發生的事。其中想必有什麼誤會。”這王哥皮笑肉不笑的說著話,讓人渾身覺得不舒服,讓人更不舒服的是他居然想幫武剛手裡的這傢伙脫困。不過看這架勢,想來是要來一出先禮後兵的戲碼了。
“哦?我倒是想聽聽有什麼誤會?王老大和我說說?”
王老大是這一片區域的混混頭子,開酒吧的武剛認識他也不算奇怪,而一個混混不認識一個開酒吧的洋老闆也是奇怪事。只是兩人平日裡並沒有太大的交集,今天算是兩人第一次談話,卻談論的是一個黃毛小子。
“我有幾個朋友剛才在酒吧裡看見這事發生。這趙區長家的公子,怎麼會幹出這麼下作的事來呢?我看幹這事的另有其人。這不,就在剛剛,我的幾個小兄弟抓到一個人,他招供說那些腌臢事都是他做的,和趙公子無關。如果硬是要把罪名羅織在趙公子頭上的話,那你可得和我這二十幾個弟兄商量商量。”這王老大一看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從他的字裡行間就把這個問題升級了。先丟擲區長這尊菩薩,讓武剛有所忌憚;又給出了一個折中的解決方案;再擺出武力威脅。如此威逼利誘,只要武剛不是個傻子,就會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說著話,王老大從人群中拉出一個人,推向武剛。仔細一看,這人分明就是這趙公子他們一行人中的一個。事發地時候一個都不見了,看來是去通風報信了,現在又被推出來明顯就是來頂包的。
武剛看了一眼被推出來的人,又看了眼王老大,冷哼一聲:“我覺得你說的對,可惜我這有個小朋友,說他親眼看見的。這可怎麼是好呢?你們到底誰說的話是真的?不行,我太笨了,還是讓警察來判斷吧。”
王老大臉色,立馬就冷了下來:“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圍的馬仔們,一看王老大手一揮,立刻心領神會地包圍上去,一個個趾高氣昂的樣子。果然人多欺負人少的時候底氣就是足,二十幾個人欺負這區區十個人都不足的一小撮人,那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許久沒說話的楊二一看這個架勢,半點提不起興趣,還冷不丁的打了個哈欠。
“阿嚏,看來今天是有架打了。那就你們幾個上吧,我們就不參加了。”對面的眾人以為楊二是貪生怕死,不敢和他們同甘共苦,紛紛露出鄙夷的目光。
“你以為你們誰能跑的掉嗎?今天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走。”說著,王老大舉起的手掌向前一曲,示意手下開始動作。面對這個陣仗,武剛,呂岩,謝今年三人擺好了備戰的姿態。
“凡人打架,我們湊什麼熱鬧?走!”說完,一眾神仙奪路而逃,在人群中撞出一個缺口,疾速離去。還有幾個愣頭青想要追上前去,結果被身邊的同伴拉住。
“那幾個逃就逃了,別去追了,保護趙公子要緊。”在王老大一聲呼喝聲中,小弟們立馬回過神來,確定了此次的目標。
趙公子,也乘著武剛戒備這幫小混混的時候,猛地扭動身體,從武剛手中掙脫開來。他快跑兩步,走到王老大身後,緊張害怕的情緒立刻轉變成憤怒,歇斯底里的對著武剛他們喊:“打死他們,打死這個洋鬼子。還想把我送警局去?做夢吧你。還有你,你個小王八蛋,讓你多管閒事,活該。還讓我喝酒?等會我讓你給老子舔鞋。哦,差點忘了你,你說你幫我一下怎麼了?你好事做到頭,幫人不該幫到底嗎?你現在居然和他們穿一條褲子,想要害我?這都是你們自找的!”
世間混蛋千千萬,這趙公子算是個混蛋中的混蛋了。連一旁的王老大都有點看不下眼了,怎麼趙區長這麼個人物,能生出如此膿包的兒子。
在謝今年看來,呂岩和這個草包東西一比,好像還是要不錯幾分的。武剛形形色色的人物加過已然不在少數了,可這麼個玩意好像也是第一次見道,算是開了眼了。呂岩就不用說了,身為一個二代,看到二代當到如此下作的也是稀罕事。三個人不由得同時罵了一句。
“賤人!”
“居然還敢罵我,給我上!打死他們幾個。”
王老大像看個傻子似的看著這姓趙的公子哥,無奈的搖了搖頭,吩咐手下。
“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