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是不知道,云溪部落的番人此時就站在不遠的山頂看著他,這一次的漢番之戰,番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園,也失去了大量的親人,更是死去了大量的壯年勞力。

本來番人就因為生產力很低,醫療各方面都不能和漢人相比,人口的規模一直就不行,就算是生下個孩子,一不注意也很難存活,因此,番人這次的損失對於番人來說,損失是巨大的,是傷筋動骨的。

也更是因為如此,他們對漢人的仇恨也就越深,云溪的族長是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此時他就站在山頂看著面對那些人頭的王宗翰,也可以說,從此時開始,他們的矛盾就已經徹底的不可調和了。

而王宗翰看向那巍巍群山,就像是看到了山頂的族長,兩人就像是都看到了對方一般,眼神在空中碰撞,這次是真的不死不休!

王宗翰命令大軍縱火焚山,他要將這些野蠻的番人徹底的驅趕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將一座山頭徹底的燒了個乾淨。

番人們痛苦著離開自己世代生存的家園,扶老攜幼牽牛拽羊,走幾步就回回頭,看著越來越遠的家鄉,說這些番人不恨,那絕對是假的。

這批番民離開便利的交通道路附近,進入十萬大山,進入生活不變的大山深處,本來年以生存的大山深處,對於他們世代鬥神活在這裡的人們,並不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他們要生存,要繁衍生息,要守住自己世世代代賴以生存的這片土地,那麼他們首先就要有一個存身的地方,這樣的地方在大山中不多,但也不是絕對沒有。

這是一處山谷,在這個山谷之中,有一個碩大的令人驚訝的山洞,而這裡是這些番人的起始之地,相傳這裡是他們發源地,他們的祖先就是從這裡走出大山的。

這裡已經成了他們的祖地,注重一些老年人在年齡大了以後就會主動要求來這裡侍奉先祖的靈位,平時這裡人跡罕至,就是鳥獸也很少到這裡來。

這裡經過幾百年的修築,早就成了一座類似於堡壘一樣的建築,這裡不缺少水源,而且水量還很大,山洞中流出的水流和山谷裡面的小溪匯成一條小河,這條河常年流淌,幾百年都沒有斷過流。

他們依賴這條小河,他們從河裡打魚,依賴這條河澆灌山陽上的一片粟米,還有一片各類蔬菜,這裡養育了他們的先祖,使得先祖走出了這片大山,可是他們今天卻是被攆了回來。

不但回來了,還是以慘敗而逃往此處的,山洞之中的巫看著退回來的族人嘆氣道:“你們到底是回來了!”

族長雲雷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巫的面前,雲雷此時已經哭不出來了,滿心都是仇恨可就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巫拂著雲雷的頭說道:“還行,擦乾眼淚,收拾起自己的仇恨,先將咱們的族人安置好吧!”

雲雷還以為巫會罵他一頓,可卻是沒有想到巫會是這麼一種態度,他疑惑得問道:“你不怪我嗎?”

“怪你?還不如說應該怪我,是我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而縱容你和漢人苟且,才會有今日的悲劇發生,但這又如何,當時大家都是同意的,指責你就是否定了我們全部!

我們的祖先經過幾百年的奴隸,才能從這裡走出去,相信我,我們很快就可以重新回去的,但是我們要更加團結才行呀!”

雲雷哽咽著低下自己的頭,更加虔誠的趴在巫的腳下,巫看看周圍一個個悽苦的族人,對著雲雷說道:“起來吧!大家都看著呢,大家都等著你安排呢!”

雲雷站起身,給巫行了一禮,轉身開始安置自己的族人,他們云溪部落原有將近兩萬多人,可是一場戰鬥下來,僅是壯年就死了一半還多,這一下子就讓云溪部落倒退了幾十年。

山洞雖大,但卻是不適合人員在裡面居住,因為這裡常年流淌著溪水,因而低處很是潮溼,要想在這裡生存就只能在山洞中搭建木質閣樓才行。

這些活計都是他們做慣的,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難度,只是一下子少了那麼多的壯勞力,使得他們的建造速度減慢了不少。

很快的,這處山坳裡就陰暗下來,太陽沒有下山但已經照不到這裡了,洞中燃起了火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此時都圍坐在火堆旁,看著火堆上的幾個大鍋愣愣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