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國家的財富,那用來研製裝備又有什麼不可呢!反正是幹這不幹那而已!

馬希聲覺得這些銀子是到不了自己的兜裡了,只是相對於修建宮殿,顯然自己的皇位更為重要一點,至於怎麼籌措出皇族的薪俸,那就不是自己操心得了。

他不由得就看向了王輝,王輝看到皇上看自己,就知道壞了,恐怕是同意了陸晏的意見。

他只能是哭窮道:“皇上,年初的六百萬修堤款,可都已經被挪用了,再加上後來的陣亡戰士的各項撫卹,咱們可真的是府庫空虛呀!現如今又讓臣在籌措出這些銀子,臣可真辦不到呀!”

老問題新說法,馬希聲就不願意聽“沒銀子”“要銀子”這幾個字眼,可是面前的問題不解決,自己的皇帝位置都受到了威脅,自己都不能活了,他還管別人幹什麼呢!

馬希聲不說話,就這麼看著這幾人,眼睛在他們的臉上轉了一圈之後,才說道:“別扯那沒用的,說點有用的!”

王輝心裡也是有本帳的,而且他這本賬比誰的賬都清楚,他只是不敢第一個說而已,得罪了不敢得罪的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秦楚雖是閉著眼睛,他不用看這幾人,都知道他們想的是什麼,不就是錢嗎!

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哪一個不是為了錢,就連一向以清廉自居的陸晏,他不也是為了錢嗎!

他不但為了錢,還為了權,他的身後站著的還有項家,他在為大楚爭取最大利益的同時,不是一直還得兼顧他項家的利益嗎!

姚莊就更是可恨了,這個老傢伙一直把持著朝政,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也不說退位讓賢,簡直就是老而不死是為賊!

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主意,但就沒有一個趕往實際上說的,陸晏覺得煩不勝煩,這可都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呀!

眼瞅著這就又到半夜了,你們不睡覺,可我還要睡覺呢!

陸晏沉聲道:“不就是銀子嗎!只要把全大楚的莊子都按照賬冊上的重新嚴正,超出份額的部分,全部收歸官府就是了,至於這些莊子該他們得的,有各地官府在收取了稅金之後,折現也好,分發糧食也好,怎麼的也能滿足他們。”

王輝聽他說了這個主意之後,心裡就是一哆嗦,如果這個辦法得到了馬希聲的同意,要有多少官宦、地主要罵娘呀!

這不是土地制度的改革,這是對整個士大夫階層的一次戰爭呀!

陸晏根本就沒有想那麼複雜,但是這件事情遠比他要想的難得多得多,整個的大楚國境之中,山多水多沼澤多,能用來種地的好地都是碎片化的,因此這土地本身的勘測就是個問題。

而且馬殷在位的時候,本身就對地方官府的一切的用度都卡的很緊,可是大楚朝堂之上的奢靡之風甚重,迎來送往哪哪都需要銀子,因此這些官府就鼓勵民眾開荒種地。

可是這一些荒地的產出,稅金就進了這些官員的腰包,而他們的銀子也不是自己全部放到了兜裡,他們還要拿出來一大部分用來打點朝裡的各級官員。

因此一個地方的荒地產出,是代表著所有官員的利益,甚至就是官員自己在做這些土地兼併的事情,所以說,陸晏的這個建議要真的實行起來,是能帶給大楚鉅額的資金,可是損害的卻是全體官員的利益。

這裡面的事情,王輝是知道的,但是陸晏卻是不知道,他只是想把瀏陽的稅金收回來罷了,至於別的官員怎麼樣,他才不操心呢!

可是他的一句建議,簡直就是捅了馬蜂窩,姚莊也好,還是清楚也好,這兩個大楚朝堂最有權勢的兩個人,哪一個不是拿著鉅額的孝敬。

陸晏的這個建議,首當其衝損害的就是這兩個人的利益,王輝頭上剛剛落下的汗又流了出來,此時王輝根本就不敢接話,只是想知道那兩位會怎麼想,甚至是很想知道馬希聲會怎麼想。

陸晏說完之後也不在說話了,他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議,至於怎麼解決,就跟他沒為什麼關係了,這些事情就不是他這個層面可以決定的了。

場面一時之間有點冷,馬希聲看看王輝,說道:“王大人,你怎麼看呢?”

“臣,臣不知道呀!”說完話的王輝,趕緊又是看了看秦楚和姚莊,心裡不由罵道“我能拖延幾次,你們再不說話,咱們就一拍兩散,我不過就是損失一點銀子而已!你們損失的可就多了吧!”

姚莊看到王輝一隻拿眼睛瞄自己,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姚莊笑笑,才說道:“大楚正是新皇登基的時候,想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在這個時期,顯然是不現實的,現在要的是穩定呀!”

馬希聲眉頭一皺,心裡立刻就覺得這個姚莊說的在理,自己本來還想調整朝中某些官員的位置問題,這件事情還沒做,要是引起朝廷的動*亂,顯然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點點頭說道:“不錯,此事不宜過急牡丹石銀子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