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勉強笑笑說道:“天塌不下來,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過兩天,我接著請辭就是!”

李夫人是李景的原配,俗語說“知冷知熱結髮妻!”說的就是這種原配,李景原本就是一介布衣,身上沒有功名,但是為人和善,平時對人公平公正,在鄉間頗有好名。

王建初到成都,就聽說了這個李景的名字,心想此人一介布衣,定不會那些官場中的蠅營狗苟之事,於是就上門請其出仕,可是李景當時哈哈一笑道:“我就是不想當官,才沒有考功名,只想做一個耕者足以!”

他越是如此說,王建就越有興趣,前前後後跑了好幾次,才將李景勸說出仕。

自從李景入朝,他不和任何的官宦接觸,只是一心一意的做好自己份內的事,這一點很得王建的賞識,沒有哪個皇帝願意看到自己的臣子拉幫結派的。

李景是布衣出身,朝中大臣也都看不起他,這是一個原因!另外就是他也不願意對其他的大臣曲意逢迎,自己做官是為了為民解難,可不是來看你們臉色的。

李景做事有板有眼且並且認真負責,而且不徇私情,得罪的人自也是不少,但他依然能守住本心,殊為難得呀!

王建自己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偷驢殺牛賊,也可以說就是一個街頭的混混,接觸了很多的社會陰暗面,對當今官場還有如此清流,自也是尊敬的很!

李景將審訊吳雲鶴、劉九斤以及太子謀逆的事交於秦虎去做,自己這是在家裡養花種草自得其樂,皇家的事情還是讓皇上的密探去做最好,自己就別參合了,皇帝也是很要面子的!

在家僅僅兩天,這一日大清早,秦虎就登門求見,李景誰都可以不見,唯獨這個秦虎,他是要見的,畢竟他們倆人現在還屬於合作查案的關係。

秦虎走進來,看看左右無人,就對李景說道:“今日開城門,有一個乞丐想矇混出城,結果恰巧下官就在附近,上前一看竟是太子殿下,現在已經押送到宮中了!”

李景長嘆口氣說道:“那這件事不就是完結了嗎,還來找我作甚?”

秦虎尷尬一笑道:“皇帝的意思,是,是那啥,你懂嗎?”

李景有點明白的看著秦虎道:“老夫知道了,這就寫奏章上報,你回去吧!”

秦虎應是轉身走了,李景等他出去,才慢慢站起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默默的想著心事。這一次的事情,真的有些奇怪 ,堂堂太子要造反,說出去都沒有人信。

這裡面一定另有蹊蹺,只是以自己的身份,卻是不好過多的插手,況且自己也的確是想回鄉養老,一家人安安生生過日子,不比什麼強!

這時卻有宦官來宣旨,說是皇帝讓他速速進宮,李景只能是穿上朝服,跟著宦官一起進了宮,到了宮外,就看到很多的大臣正聚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

有的大臣眼尖,一眼就看到李景的馬車過來,趕緊上前見禮,都說這個老頭這兩天似乎接了個什麼事情做,顯得有點神秘,在聯想到這兩天成都城內的不尋常,就知道一定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景見這些人下了朝也不回家,都在宮門口打探訊息 ,心中就是一陣的鄙夷,自己的事情都沒有做完,整天就知道操別人的心,累不累呀!

不等這些人上前,李景站在馬車上,大聲呵斥道:“爾等這是閒的沒事嗎,誰要是閒著,就去城外疏浚水渠。”

他這一嗓子,頓時就讓這些大臣們作鳥獸散,好容易快到春節了,要是被派到城外疏浚水渠,這個年可就不要指望在家裡過了。

李景見這些人都散了,這才跟著宦官進了皇城,要是別的大臣,一定會給宦官使點銀子,好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被召進宮中,見了皇帝也好有個準備,可是李景從不會給這些宦官銀子,自己的銀子還不夠花呢!

已經大殿,就看到王建端坐在王座之上,太子一身乞丐裝扮跪在一邊地上,而另一邊則是秦虎跪在一旁,將頭深深深深的抵在地上,李景有些看不明白怎麼是這麼個造型。

給王建還有太子分別見禮,之後就站在一旁,靜等王建開口。

王建看著下面 一聲不吭的李景,心中就是生氣“這個老狐狸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想想就說道:“愛卿,太子已經找到了,關於這件事你怎麼看呢?”

李景心說“我能怎麼看,瞎看唄!”

但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只能恭敬地說道:“皇上,太子年幼,難免做些出格的事情,依老臣看,還是網開一面的好!”

王建冷哼一聲道:“原來你也是個和稀泥的,你不是一貫的嫉惡如仇,剛正不阿嗎?朕問你,謀逆該當何罪!”

李景躬身答道:“謀逆當夷三族!”

王建聽了一愣,好嗎?你這是要將朕也給砍了嗎?

正自無語,卻又聽李景說道:“夷三族,那是對普通人來說的,皇家豈能如此!”

王建鬆了口氣,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就聽李景接著說道:“皇家子弟謀逆應夷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