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曮道:“你與那錢端橫有仇,怎麼還敢去找他辦事,不怕他找你麻煩,陷害於你?”

“小民就是軍中一個莽漢,哪裡懂什麼關係!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就只能是找他辦事,誰知他就給了這麼快地!”

李從曮哈哈一笑道:“看你還算老實,起來吧!那天的十五兩黃金,可是你讓人交到我府上的?”

譚三站起身,依然是低著頭答道:“正是小民,小民想著如果貪了這點便宜,恐怕以後會另生枝節,我們這群人不過是想在亂世之中安穩度日而已,絕不敢跟官府惹出什麼亂子!”

李從曮看著眼前之人,倒是頗有些喜歡,道:“你可願入我軍中當差?我必不會輕待了你!”

譚三訕訕道:“您的一番好意,小民心領了,我如果當兵吃糧,唯恐跟著我的一班傷殘戰友無處容身呀!我一走,這些人可就連頓飽飯可就吃不著了。”

“那他們可願來我軍中任職呢?”

“個個都是三十好幾的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身有殘疾傷痛纏身的,就是上了戰場也是將軍的累贅,就讓他們跟著我種點糧食,安安穩穩過上幾天好日子吧!”

李從曮看著譚三,知道此人說的也不算錯,這些人年紀卻是三十上下,到軍中是有點老了,守個城池還是沒問題的,想了一會說道:“這樣,我在你那處山地,組建個軍屯如何?“

譚三一愣,這個要求他還真沒有辦法拒絕,整個大唐就是如此的規制,平時為民戰時為軍!

譚三道:“按大唐規制,人均最少五十畝的永業田,我那裡一共也就兩百多畝,還是山石林立,養活自己都難,真的是有心無力呀!”

李從曮道:“只要你能同意,我就將山下的那五百戶都劃給你,入你的軍屯如何?”

譚三大吃一驚,這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山下的五百畝,可是實打實的良田熟土,絕對的好地呀!

譚三有點糾結道:“小民是外來之人,恐怕指揮不動他們!”

李從曮哈哈一笑道:“我的命令誰敢不同意,明天就剿了他!你只管回去,過兩天文書自會送到你的手上!”

譚三再三感謝,這才一步步退了出來,等譚三消失不見,那馬山卻是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李從曮問道:“你怎麼看這個譚三?”

馬山道:“這人說的倒也還算老實,聽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卑職也就是看他哪裡人多,因此有些懷疑!但他這種情況,在軍中倒是常事,自己但凡有點能力,就會贍養以前軍中受傷的戰友袍澤和親屬遺孀什麼的,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李從曮想了片刻道:“你說他那差不多有兩千人,人是不是太多了一點呢?”

馬山沉思不語,李從曮接著道:“這麼多的人要是拿起刀槍,也不得了呀!”

馬山道:“那為什麼主公還要給他個軍屯的編制呢?”

李從曮笑著說道:“這麼多人放到那,總是不讓人放心,乾脆就納入到管轄裡面不就是了,回頭給他派個釘子進去!”

馬山恍然大悟道:“你雖說...?“

李從曮笑的更開心了,點點頭道:“這個人不錯吧?”

馬山則是笑而不語!

這天譚三正帶著一幫人在山上挖掘蓄水池,就見一個滿頭大汗的人走了過來,譚三擦擦頭上的汗珠,定睛一看!這不是錢端橫那貨嗎,他怎麼到這裡了呢?

錢端橫早已經是衣襟全開,滿身都是升騰著霧氣,可見這貨上山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累得不輕,譚三在一旁的水潭裡,胡亂洗了洗手,走過去問道:“你怎麼來了?”

錢端橫卻是往一旁的石頭上一坐,撩起衣襟就是一通的擦汗,過了一會才將手伸進懷裡,掏出一封汗唧唧的信遞給譚三,譚三接過信也不看,讓一邊的人先去接點水過來。

錢端橫接過水,直接就是往肚子裡灌,瞬間一瓢水就進了這貨的肚子,喝完水的錢端橫才算是稍微有了點精氣神,訕訕道:“將軍讓我來幫你屯田,你看著安排吧!”

譚三樂了,看著錢端橫笑道:“你還真敢來,就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