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李懷唐進入了地道,卻把屋頂的方雲急壞了,隱隱聽得屋內似乎有什麼動靜,一會又沒有聲音了,方雲卻是聽得看不得,抬頭一看,卻見譚三正在朝著他做手勢,讓他看看!

方雲趴在屋頂,用手指掏啊掏的,卻是在草甸子下碰到了一層硬物,用手指搗了搗,好像是木板吧,這下可難住了方雲。

抬頭又看譚三,做手勢下面有木板,掏不動呀!譚三指了指手裡的刀,方雲恍然,就拿著刀掏了起來,片刻方雲又爬上去看,很小的一個縫,只能看到床前的一部分,還有那塊磚。

其實,就算是方雲進了屋子,只要不掀開床上厚厚幾層的帳子,看到褥子掀開後的地道口,是看不到那地道的,可見這地道的隱秘性。

方雲又給譚三做手勢不敢再挖了,恐怕露餡,譚三也沒辦法,就喊著方雲下來,二人休息休息,等到了後山會和後,將各自的情況下說明了一下,就總結出一件事,那就是李懷唐臥室大約應該是有暗室,至於在哪裡,就不知道了。

二人商量著也就這樣了,除非打入莊園內部,或者策反某個人,否則也發現不了什麼,就打算回晉陽。

這時,卻是從前方几十米外傳出說話聲,只見一隊莊丁,手持火把,攜帶兵器巡邏到了這裡,只見其中一個領頭的讓大家休息一下,順便方便一下,說完,就徑直朝著譚三二人走了過來,二人趕緊伏低身子,隱身樹後。

那人距離二人還有一兩丈遠的的一棵樹後,寬衣解帶,嘴裡罵著:“這個老不死的,不就是老劉不見了嗎?這半夜三更的,還讓咱們巡邏,瞌睡死我了!”

遠處一人道:“誰說不是呢,那老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坑蒙拐騙什麼壞事不幹,死了才好呢!”

“你們聽說沒有?我聽看守那幾個胡人的人說呀,老劉那天大清早可是禍害了好幾個呢!這混蛋。”雖然在罵老劉混蛋,卻掩蓋不住內心的羨慕!

“還是原來的老莊主好啊,對咱們那是沒說的,一年到頭,吃的喝的穿的拿的,哪樣少了,過年還能分幾十兩銀子!”

“可不咋的!就是從這老閹貨來了以後,活沒少幹,錢是越拿越少了!”

“你說的可太對了,真懷念老莊主主事呀!就是可憐現在放羊呢,也不知那閹貨怎麼想的?”

那人方便完,整理好衣服,又吩咐著一眾人繼續巡邏,漸漸看不見了。

譚三二人互相看了看,決定去探訪一下這位老莊主!二人就這樣在莊子裡找了起來,卻只能是在外圍找,希望能碰到放羊人,可是莊子太大了,找到天都大亮了,也沒有找到那放羊的人。

日上三竿,二人正坐在樹林裡休息,就聽到有人唱到“臘月裡來風嗖嗖,老漢手拿著放羊的鞭,放羊在後山頭,那隻羊羊你別淘氣,跟緊了你的娘呦,吃飽了咱回家……!”

譚三二人對看一眼,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朝著聲音就悄悄的跟了上去,這時卻見兩條大狗一左一右猛地從草叢裡鑽了出來,呲著牙發出低吼聲,蹬著後腿看著二人,蠢蠢欲動!

二人瞬間就站住不在向前,這是什麼情況!雖說不怕,但被咬一口也挺沒意思的,放羊的那中年漢子卻是已經看到了他們,就呵斥著那條大狗走了過來問道:“你們是哪個?迷路了嗎?”

譚三趕緊道:“這位老哥,我們來拜訪老莊主!”

“哦!你們是來找老莊主的呀,今天冷,他在家呢!你們是?”

“我們從長安來的!”譚三盯著那人眼睛道。

那人一愣,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小點聲!長安這個詞在這是忌諱,這兩天查的嚴,注意點!你們在這藏好,到晚上我來找你們!這些你們先拿著,飢了先墊墊!”說著還從懷裡掏出個包包遞過去。

譚三二人連聲道謝,卻是不接,那人讓了幾次見二人不要,也不堅持,又塞回懷裡,囑咐一番,唱著山歌漸漸走遠。

譚三二人就躲在那邊的草叢裡,坐著等天黑!

卻說李行這日起來,在家也是實在是坐不住,莊主再問的話,可怎麼說呀,沒有查?

哎!說不定又要捱打,自己看著銅鏡中纏得嚴嚴實實的臉,只是嘆息自己可真可憐,為了將來,可要繼續努力!那些嘲笑自己的人,總有一天讓你們好看。

李行早就有與馬戶爭一爭莊主位置的打算,怎麼說這可是皇莊,不是他胡人的產業,這莊園具體怎麼回事他不清楚,但跟在李懷唐身邊這麼長時間,卻也是瞭解個大概。

大致就是李懷唐以個人名義替皇帝管理莊園,這裡就李懷唐、馬戶、自己是外人,其他都是皇莊老人,李懷唐還能活幾年?

馬戶是個胡人,人又長得磕磣,別人恐怕是不會服氣的,自己接替莊主的可能最大,但需要莊子裡其他人的支援,比如說“老莊主”。

李行這人平時還是很謹慎,很謙遜,很有頭腦的,平時沒事了,也喜歡去找老莊主說說話,喝兩杯,送點吃的穿的用的,說起來,二人關係還是比較融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