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玉抬眼看去,只見前頭掩面嬌笑的人正是楚鳴玉。她不得不感嘆,真是個十足的舔狗。

只是她想不明白,如今她是遠王妃,理論上要跟著宋修遠一起叫長公主一聲姑母,楚鳴玉有什麼事要求於長公主,還是說她這個人本身就習慣了阿諛奉承?

楚懷玉暗暗搖頭,看著面前斟滿茶的茶杯,硬是拿不起來。

就算是長公主設宴,她也不能保證其他人不在裡面動手腳。說來奇怪,她穿越過來之後明明安分守己,不曾得罪過什麼人,可要害她的人綿綿不絕,令人防不勝防。

長公主盛情邀請她來赴宴,按她猜想,是想讓她準備詩詞為她賀壽,可楚懷玉偏想不出一首像樣的詩詞來,像詠菊那樣的名句,她作一次也就夠了,今日只能先發制人。

樂師一曲畢,眾人讚不絕口,楚懷玉微微沉吟,端著酒杯站起了身,朝長公主拜了拜:“今日是殿下的喜日,我沒什麼可表示的,便以這酒向殿下祝賀,祝殿下壽比南山松不老,福如北海水長流。”

說完,她一揚手,將酒一飲而盡。

長公主雖然面露喜色,可眼底還是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失望一閃而過,只道:“國公夫人有心了。”

“這算什麼有心?”祝清懿傲慢地開口,“國公夫人不是素來博學多才的嗎?怎的今日拿著兩句來搪塞我娘。”

楚懷玉不冷不熱地看她一眼道:“我早說了那日的詠菊是僥倖之至,在楚府時我向來是最平庸無才的,祝小姐如此說,不如也作兩句詩給殿下助興?”

祝清懿咬了咬唇,說不出話來。長公主期待了半晌,將目光中收回來——自家的女兒有幾斤幾兩,她再清楚不過。

長公主之後出來打圓場:“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便足夠了。”

楚懷玉笑著稱是。

歌舞的間隙,有公主府的小廝上來上菜,楚鳴玉見那人身材高大,眼珠轉了轉:“不曾想連公主府的小廝都生得如此俊俏。”

有人打趣她道:“再俊俏也敵不上遠王爺風流,王爺成婚前是何等……”她正要說什麼,嚥了回去,轉言道:“沒想到被王妃您給拿下了。”

楚鳴玉滿臉傲氣,嘴上卻道:“這說的是哪裡話,王爺看上我,是我的福氣。不像有些人,被看上了卻只能守寡。”

有些人陪笑起來。

這話明擺著說的就是楚懷玉,誰知她面不改色,眼觀鼻鼻觀心,似乎與自己無關。

楚鳴玉暗暗捏手,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勁得很,又道:“倒是我看見這小廝才想起來了,前幾日上元節,我聽說國公夫人扮作一身男兒裝扮,與一個高大的男子同遊,此事當真?”

這下楚懷玉是不說話也不行了,察覺到周圍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只好笑了笑:“遠王妃四個多月的孕肚,整日在王府養胎,沒想到訊息還這麼靈通。”

說完,她淡淡掃了祝清懿一眼,看來楚鳴玉成了遠王妃之後,這兩個人的關係調了個個兒,變成祝清懿上趕著討好遠王妃了。

想著想著,她不禁一樂。

楚鳴玉面色有些難看:“國公夫人就沒什麼好解釋的?你已嫁做人婦,卻與一個外男在上元節同遊,當真是孤男寡女,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來?要真有什麼事,你我同為楚姓,本王妃怕是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