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然與他交情不錯是不假,他仁德愛民,心繫天下,是有大義之人,所以自己才選擇與他為伍。可自從他摔下懸崖後的這段日子裡,宋修然的所作所為越來越讓他看不懂了。

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他始終看不真切,接著各種思緒摻雜在一起,又亂作一團。

“要是非要嫁給皇家,我倒是覺得二皇子不錯。”楚懷玉真誠地道:“你對二皇子知曉多少?”

顧雲廷抿唇,輕輕搖頭。

二皇子宋修寧平日做事按部就班腳踏實地,可無心皇位,不如四皇子和五皇子招他注意。

“是個沒花花腸子的老實孩子。”楚懷玉由衷感嘆。

“妄議皇子。”顧雲廷毫不客氣地點評:“而且你比二皇子年長几歲?說不好年齡相仿,卻說得像自己像六十了一樣。”

他一說,楚懷玉才反應過來。她在現代已經年過二十六,在她眼中,包括自己這具身體,都還只是半大孩子,便無意識地以年長者身份自居。

“夫人,今日的湯藥熬好了,奴婢侍候您喝藥。”門外響起一個聲音,楚懷玉一驚,忙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

可顧雲廷不但不動地方,甚至連藏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楚懷玉只好咬牙:“你擱在外頭,我這就出來喝。”

她這要求實在奇怪又突兀,她還怕半雪不依不饒地問,誰知她立馬應下了,道:“那放在正廳的桌上,夫人記得趁熱喝。”

楚懷玉應聲,狐疑地看著顧雲廷,還是覺得自己的丫鬟絕對被收買了。

眼看他是要在這裡宿下了,楚懷玉只好出去將湯藥喝下再折返回來,一碗湯藥下肚,她口中苦澀難耐,塞進嘴裡一枚蜜餞往回走,誰知剛進屋,便聽外頭傳來一聲長哨聲。

她皺眉走向榻邊,卻見方才躺的好好的顧雲廷從榻上坐了起來。

“要走了?”楚懷玉挑眉問道。

顧雲廷一噎,十分不情願地下地,嘆息道:“臨時有事,改日再來借宿。”

要不是因為這是古代,楚懷玉甚至以為她喝個藥的功夫,有人給他打電話讓他臨時加班呢。

那長哨聲不是第一次傳來了,上次他也是一聽哨聲便奪窗而出,她還兀自打趣他像只鳥,但當時只以為是顧雲朝得了什麼新奇玩具發出的聲音,並沒被她放在心上。

可方才回府的時候還有人來告知她顧雲朝今日宿在軍中,不回府了。

況且顧雲廷剛才明明已經準備要睡了,楚懷玉越想越覺得可疑,見他依依不捨離開,她走到窗邊,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跟蹤人是她的老本行,現代裝置那麼先進她都不曾被人發現,如今更是不在話下。

顧雲廷循著聲音來到了平松院,楚懷玉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後面,見狀抿了抿唇。

夜色中,站在顧雲廷對面頭髮花白的老人,不是老管家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