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謂跟剛才的反應一樣,又是一頓,沉靜下來看著她。

在他的審視的目光下,楚懷玉輕笑了聲:“父親就沒聽說今日京中其他的傳聞?也傳得沸沸揚揚,沒亞於我帶男人回府這事。”

楚謂眉頭擰起,絲毫沒因她這一聲父親而感到欣慰:“什麼?”

楚懷玉笑意更深。

楚謂這邊放不下國公府這層關係,楚氏母女放出這樣的傳言,一定是瞞著楚謂的。

這樣想來,她不能跟楚謂鬧得太僵,得讓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才是。

“聽說,前朝有餘孽在京。”楚懷玉細細打量著楚謂的神情。

果然,他眼底有絲不安。

妄自收留前朝餘孽病將之養大,也是欺君的大罪。

楚氏母女只想置她於死地,怎麼不想想,這事情一旦敗露,第一個要進宮被審問的人,不是楚懷玉,而是楚謂。

就算楚懷玉再不濟,真淪落到要被處死的地步,她們以為楚謂就能保全自己?

愚蠢。

楚謂繃著臉:“你想說什麼?”

“這流言是怎麼傳出來的,父親心中可有猜想?”楚懷玉沒戳破,面不改色地問道:“要是這事被皇上知道了,可是欺君大罪呢,要誅九族的。”

欺君大罪說的不是這個遺孤,而是包庇、藏匿遺孤的人。

楚謂心中一緊。

“我知道國公府這層關係父親很有利,你拿我當親生女兒,側面從中撈著的好處不會少。”她輕笑道:“所以父親知道該怎麼做?”

楚懷玉是個聰明人,知道楚謂想要的不過是利益。

有一個顧雲廷這樣權勢滔天的女婿,他臉上有光得很,就算楚懷玉不願意跟他親近,他也捨棄不了這樣的關係。

何況另一頭是萬丈深淵。

他自然知道孰輕孰重。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楚謂沉重地頷首:“你能想通就好。”

楚懷玉很強大,不代表她不討厭麻煩。

她藏身匿跡的功夫一流,如果最後真的與前朝染上關係被皇帝追殺,她有改頭換面不被發現的能力。

但僅僅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的事情,她何樂而不為。

花桀不語,在一旁邊吃水果邊聽,訝異地看了楚懷玉幾眼。

他好久沒回京城,這幾日教顧雲霜的閒暇時間,沒少在京城裡閒逛,聽說了這個流言,卻沒想到楚懷玉是這個故事的主角。

他嚼著葡萄,無聲地遞去一個大拇指。

“既然這樣,父親就回去吧。”楚懷玉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婉轉道:“國公府能帶來的利益,遠比你現在能看見的多。”

楚謂思忖半晌,最後告辭回府。

花桀空出嘴來,道:“真是個麻煩爹。”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剛進屋的時候就很難相信這是你爹,果然,不是親的。”

楚懷玉斜他一眼:“現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