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是說,這些是臣特意尋來栽贓?”

“顧公慎言,父皇在上,我並未說過這話。”

“那你說這些,你與那幽州刺史所通書信全數是假的?”

宋修然也毫不怯場,“我與顧公相識多年,我的字跡難不成你不認得,那上面所書,哪一個字是我的筆跡?又有哪一封上頭有我的印章,兩者皆無,如何斷定就是我做的?”

他轉過來對皇帝又是一番言辭懇切:“父皇,您也是知道的。”

皇帝看了顧雲廷一眼:“的確,這些都不是皇兒的字跡……”

“陛下——”

“顧兄!”宋修然叫住他,“我知道,你遭人陷害性命心中有氣,可你的確是錯了方向,若是有冤,我朝一向重待老臣,若是稟明父皇,他定不會叫你受委屈。再或者,你不信任我,也可尋其他皇子,比如二哥,你們前段時日不還一同去了南洲……”

顧雲廷目光沉沉,心下已經沒了再要喊冤對峙的心思。

時至今日,他只怨自己怎麼還抱著這樣微弱的希望覺得皇家會真的為他做主,宋修然狡猾至此,輕罪重說,重罪化小,三言兩語將自己摘得乾淨,皇帝相不相信是他要殺自己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重點,已經被輕而易舉引到了他擁兵自重上面去。

果然,皇帝下一句話便是:“說起來,聽說顧卿昨日,動用了不少玄蒼衛的兵力在全城各處……究竟是為何?”

顧雲廷在袖子裡的手蜷了蜷,“……確有其事。”

皇帝看著他,眼神變幻莫測。

顧雲廷再道:“昨日勳國公府有歹人入府,堂而皇之地將我夫人擄走,故而未經報備便動了玄蒼衛——臣今日前來,也是為了稟告此事。”

“那,你夫人可找了回來?”

“回陛下,懷玉安然無恙,而且,我發現綁走她的人,是北川王之後。”

“你說什麼?”宋修然大驚,他看了一眼皇帝,對方的表情已經有些微慍,再道,“可是那個……北川王?”

“回三殿下,”顧雲廷側身,“的確是前朝的北川王,他有一個兒子流落在外,名為宋元興——此時人正在我府中被控制著,隨時等候陛下發落。”

皇帝沉沉撥出一口氣,“那便移交大理寺。”說著他站起來,“朕還有公務要處理——你們倆。”

他看了看宋修然和顧雲廷,眼含深意,“既生嫌隙,便將話說清楚就是,顧卿可還有別的要說?”

顧雲廷太陽穴突突地跳,他知道,今天的事終究是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惹禍上身——功高蓋主,這五萬玄蒼衛,終究一直是皇帝眼中之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