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玉第二天睡到了大中午。醒過來的時候顧雲廷不在身邊,她才依稀想起來對方一大早就伏在她耳邊說要進宮一趟。

她打了個滿足的哈欠,撐著身子坐起來,立刻就感受到從尾椎升起來的痠痛感,昨晚的記憶一點點復甦,楚懷玉愣了一會兒,隨後不自覺低頭笑了一下。

宋元興給她下的藥已經完全失效,除去某些特定的地方,她整個人算是神清氣爽。

心情大好,楚懷玉悠哉悠哉地起床洗漱。

她正在梳頭,忽然有人敲了敲門,她讓人進來——是半雪。

“夫人?”

“進來吧。”祝清懿喚了一聲。

她進來之後先是一喜,但很快便皺起了眉:“夫人……祝姑娘又在鬧了。”

“祝清懿?”楚懷玉描著眉,“她不是病了,怎麼才裝兩天就露出尾巴了。”

半雪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楚懷玉還不知道她已經被關在刑房裡去了。

待她將昨日

發生的告訴楚懷玉,後者驚訝得合不攏嘴。

“你說顧雲廷就這麼無憑無據地將她拉去拷問了?”

昨日人只告訴她是祝清懿說的,卻沒講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說的。楚懷玉真的沒想到,顧雲廷居然真的敢不給祝清懿面子,也不給皇家面子。

“是啊夫人,”

半雪這些話已經憋了一天了,“您不知道國公爺昨日找不到你,那臉色別提多黑了,是個人看了都得發怵,我從來沒見他那麼生氣過。”

經過一番瞭解,楚懷玉才明白他之所以能那麼快找到自己,一部分原因就是事發之後直接找上了罪魁禍首。簡單粗暴卻十分有效。

從別人的嘴裡知道這人對自己好,多在乎自己,楚懷玉覺得哪裡有些怪,卻也覺得十分受用,心裡十分舒坦。

“那你剛才說她在鬧什麼?”

“國公爺吩咐了不準放她出來,但也不能繼續動刑,她就在刑房裡大吼大叫,還說些……的話,大傢伙拿不了主意,我便來請您做主。”

披上淺綠色的外衫,楚懷玉理了理衣領:“那便去會會她。”

牢房裡,祝清懿似是叫不停似的,嘴裡說著惡毒詛咒的話,披頭散髮,哪裡還有一點平日裡大家閨秀的模樣。

她本在那兒說著些什麼不得好死之類的話,回頭忽然看見楚懷玉冷冷地瞥了過來,忽然就噤了聲——這夫妻倆的心一個比一個黑,沒一個把她放在眼裡。

顧雲廷都能毫不在乎她的性命,楚懷玉就更不用說了。

“喲,祝大小姐,才一日不見混成這樣了?”

楚懷玉嘲諷道,對要害自己性命的人,她是半分客氣也沒有了。

祝清懿見她完好無損地出現,眼角眉梢甚至還帶了些懶懶的媚意,恨得牙癢癢,“你為何什麼事也沒有,為什麼你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無論她想多少辦法都沒用。

楚懷玉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只想笑,甚至想問問自己怎麼就想不開來了這裡:“祝大小姐不怕因果報應嗎,午夜夢迴,沒有因你冤死的孤魂來索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