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廷幽深的眸警告似的盯著她。

宛白嚥了咽口水:“啊……夫人……奴婢覺得,你在邵國公府過得很開心。”

顧雲廷滿意地重新躺下。

楚懷玉沒表露自己的心意前,顧雲廷不想讓自己的感情給她造成壓力——即便她這性子未必知道什麼是壓力。

楚懷玉動了動眼皮,不語。

怎麼說呢,在邵國公府的日子,的確挺令她滿意的。

外面忽然闖進來一個黑衣男子,朝顧雲廷抱拳:“國公爺,來人了!”

顧雲廷立馬闖了出去。

楚懷玉緊了緊身上的毯子,兀自回了屋裡睡覺。

果真按她說的,雖然府中有大事,卻一點都沒有驚動溫春院。

顧雲廷趕到西院門口,便看見邵國公府的人已經將那群黑衣人制服,黑衣人一個個手被縛在身後,動彈不得。

他走進西院,推開柴房的門。

月光灑進去,照亮了徐嵩那張慘白的臉。

他唇有些乾裂,艱難開口,卻沒出聲,最後只是慘然勾唇,似乎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

顧雲廷不含溫度的聲音響起,似乎沾了點譏諷:“又被抓住了。”

“如果你還是不願意說出你爹的下落,恐怕真要死在這狹小溼寒的柴房了。”

他重新合上門,轉身看著滿院十幾個黑衣人,眸中森寒冰冷。

“通通關入地牢,嚴刑拷問,問出徐領旗的下落。”

“是,國公爺。”

他走到院門口,忽然扭身。

青竹問道:“爺,還有什麼吩咐?”

顧雲廷抿抿唇,道:“動靜小點。”

青竹一怔,想起前不久搜尋話本子的事,當即瞭然,含笑應聲,指揮著下人把人關進國公府地牢。

因為顧雲廷的吩咐,青竹只得先將人關了一夜,第二日才開始審問。

楚懷玉一覺睡到天明,醒來的時候,發現顧雲廷躺在旁邊。

她捏著蠶絲被角,揉了揉眼睛,問:“府裡不是有大事嗎?”

少女睡眼惺忪,聲音含糊,明顯還沒清醒,髮絲有些凌亂,看上去憨態十足。

這一幕彷彿撞進了他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

顧雲廷語氣下意識地溫柔不少,緩聲道:“怕你錯過,便第一時間來給你講了。”

楚懷玉嗯了一聲,合上眼:“你說吧。”

昨夜他的話意味不明,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昨日宋修遠到底為何而來。

顧雲廷側身,手拄著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說道:“徐領旗,投靠了遠王爺。”

楚懷玉驟然睜開了眼,神識瞬間清明,顧不得顧雲廷盯著自己的眼神,問道:“昨夜他們來救人了?”

聰明如楚懷玉,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昨日宋修遠根本不是想圍觀什麼邵國公府,而是想找出徐嵩被關押的位置。

見顧雲廷點頭,楚懷玉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上次徐領旗的人劫人,分出了兩隊,一隊人將武功高強的楚懷玉攔在巷子裡,另一群人則進宮邵國公府。

情況緊急,楚懷玉受了重傷,一切都亂了,能殺的則殺,剩下重傷的黑衣人跑掉,他們也沒追。

顧雲廷道:“這次的人都活捉了,準備嚴刑拷問,不過能問出話的可能性不大。”

他如今已經知道徐領旗投靠遠王,只是想知道他在何處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