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玉目光冷冷看向她。

李子淵說道:“七絕公子?可是花桀?”

祝清懿對李子淵一笑:“殿下對大宋的事情有所不知,七絕公子,如今就住在邵國公府呢,跟我們夫人關係很是親密,經常小玉玉、小玉玉得叫。”

楚懷玉目光更為清冷,紅唇輕啟:“殿下有所不知,花桀此人甚是自來熟,對任何人都是一個樣,祝小姐搬進府裡不出半月,花桀已經喚她小懿兒了。”

祝清懿臉一綠,花桀什麼時候叫她小懿兒了?

這話明顯就是汙衊,是楚懷玉瞎掰的話,然而礙於場合,祝清懿不能跟她爭論得臉紅脖子粗,只得強撐著笑了笑。

“原來七絕公子是這樣的人。”李子淵恍然大悟,頓了頓:“不過,邵國公夫人精通六藝一事,可是真的?”

楚懷玉斂了斂眸,餘光瞥見顧雲廷看向自己,謙虛一笑,道:“談不上精通,略知一二。”

顧雲廷看著她從容的模樣,想起她跟自己說的,她說自己會的東西還多著呢。

想到她可能要展示才藝,顧雲廷有些期待,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又有些不爽。

“正巧,父皇,兒臣前幾日剛得了一把好琴,本是要過陣子在進獻給父皇的,今日既然有這個契機,不如今日就讓邵國公夫人為大家彈奏一曲?”

楚懷玉不抬眼,光聽聲音就知道說話的是宋修然。

可是祝清懿和宋修然怎麼會一唱一和的,一個推塔入坑,另一個正好在坑裡點了把火。

皇帝略顯銳利的眼神掃了過來,他聲音沉沉:“邵國公夫人意下如何?”

她唇角揚起明媚的笑意:“既然這麼巧,妾身不好掃大家的興,只好獻醜了。”

宋修然拍拍手,歌舞退去,沒一會兒,幾個太監搬了一把通體赤紅的琴到大殿中央。

那琴通體赤紅,伏羲樣式,七絃之下有著祥雲暗紋,眾人大吃一驚。

“居然是赤霄琴!”

“怎麼可能?赤霄琴不是很多年前就已經……”

楚懷玉不知道這把琴的來歷,卻從眾人的反應中看出這琴來歷不凡。

隱隱的,她似乎想起在哪本書上見過這把琴。

顧雲廷看著她起身離席,目光緊緊地跟著她,喉結滾了滾。

楚懷玉朝皇帝行了一禮,在琴前坐下,青蔥十指撫上琴絃,試彈了幾個音。

她目光一動,向宋修然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勾起,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她佯裝不知,輕輕垂眼,十指撥動琴絃。

第一聲響,就讓眾人心中一顫。

赤霄琴的琴聲略微沉悶,富有獨特的質感,楚懷玉本想彈奏一首歡快的曲子,觸上琴絃,腦子裡只剩下一曲《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

整個大殿好像驀然空曠起來,沉沉的琴聲迴盪,給人一股喘不上氣的壓抑感,跟著聽了沒一會兒,竟都一起沉默了,妃位上的賢妃晃了晃神,忽然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