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得是。”宛白又遞上來一個錦盒。

楚懷玉一看,是隻通體血紅的鐲子,想起來這是有一次宮裡賜的,她便順手戴在了手上。

正廳中,顧雲廷已經換下了朝服,此時身穿一身純黑色的常服,料子上走著獨特的繁複暗紋,看起來低調又華貴,襯的他身上的氣質倨傲,不可一世。

旁邊,楚鳴玉旁邊擺著熱茶,時不時地偷瞄顧雲廷一眼。

這是她第一次跟邵國公打交道。

之前他沒出事的時候,她在街上見過顧雲廷幾次,可都是遠遠的,沒看清過他的面貌,今日這樣近的距離共處一室,楚鳴玉沒由來的開始呼吸有些不穩。

一部分來自於顧雲廷身上強大而又吸引人的氣場,另一部分則來自她心裡的不平衡感。

楚懷玉那個賤胚子,居然嫁了一個這麼好的男人?

雖說宋修遠是皇室,她如今是遠王妃。

可遠王府哪裡比得上邵國公府權大勢大?宋修遠一身風流氣息,跟顧雲廷這種人放在一起,只透出一股低端拿不上臺面的劣質感。

“遠王妃忽然來訪,所謂何事?”顧雲廷聲音低沉,沒什麼過多的情緒,談不上熱情,甚至是有些冷漠的。

她是楚懷玉的妹妹,按理說,顧雲廷該是很客套的。

可他隱匿的這段時間,實在聽說了不少楚鳴玉的齷齪事蹟,也知道她沒少給楚懷玉下絆子,甚至陷害楚懷玉。

聽下人彙報的時候,他便直接來了前院,親自會會這個遠王妃。

楚鳴玉滿臉堆笑:“倒是沒什麼事,邵國公有所不知,我跟姐姐從小感情深厚,即便是嫁了人,也是時常走動的,不過我前陣子身子不好,這才許久未見。今日得知邵國公安全歸來,我心中為姐姐高興,剛一聽說就趕過來祝賀了。”

顧雲廷抿唇不語,在她身後的丫鬟身上盯了半晌,目光這才重新回到楚鳴玉身上,問道:“王妃這是,口頭祝賀?”

顧雲廷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說是祝賀,卻是空手來的,別說禮物貴不貴重,就連敷衍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聞言,楚鳴玉臉色一僵,復又笑道:“來的匆忙,不曾準備什麼,我跟姐姐之間從來不計較這些身外之物的,國公爺不要見怪。”

顧雲廷忽地勾唇,意味不明地啊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我的確不計較,遠王妃計不計較,我就不知道了。”

顧雲廷一抬眼,就看見楚懷玉頭上插了三四支髮簪步搖,手上戴了個奪目的血月鐲,穿著水嫩的妃色衣裙,整個人十分招搖地踏過門檻。

顧雲廷忍不住唇角一抽。

楚鳴玉捏緊了手裡的帕子,笑容僵在臉上。

楚懷玉什麼時候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過?分明就是聽說她來了,特地打扮了一番!

從前她不過是楚府最破落院子裡的可憐蟲罷了,如今居然能有這般得意的時候,真是讓人生恨。

楚懷玉甚至沒有直視她一眼,便從她旁邊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