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玉挑出一個白玉瓷瓶和一個金色的紙包,開啟瓷瓶倒出兩粒,吞進腹中,隨後動作一頓。

她拿著手裡的金瘡藥,道:“幫我上藥。”

那劍從她前胸穿到她後背,形成一個貫穿傷,也將她身上的衣物刺穿了不少,皮肉往外翻著,此刻血肉模糊的一片。

顧雲廷顧不上那麼多,生死麵前沒什麼男女之說。楚懷玉沒在意,他也不矯情,直接拆開了那個紙包,將藥粉灑在楚懷玉肩膀上。

藥粉有著一股奇異的草木香味,好像是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個夜晚,楚懷玉灑在他傷口上的金瘡藥,止痛和止血的效果都很明顯,只是剛撒上去的時候有些刺痛。

楚懷玉捏了捏手,隨後安心地閉目養神。

剛上完藥,半雪就帶了一個醫女回來,面色凝重:“夫人情況如何了?”

顧雲廷側了側身,“肩膀受了傷,剛服了解毒丸,上了藥。”

醫女放下藥箱,給楚懷玉把脈,原本緊皺的眉微微鬆了些。

“脈象已經逐漸平緩了。”醫女訝異地道:“服用的是什麼藥,可否讓我看看?”

顧雲廷見楚懷玉沒反應,拿起瓷瓶遞給醫女。

醫女置在鼻下嗅了嗅,流露出一股讚許的神情:“這藥配的真妙。”

半雪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拿著紗布要幫楚懷玉包紮。

“大人……”

顧雲廷別開目光,自覺繞到外室的屏風後。他方才此時草草的將藥粉灑在傷口上,若是包紮則需要重新補充撒藥。

那藥剛上的時候刺痛不已,楚懷玉傷口面積大,定是更為難以忍受。可半盞茶的功夫過去,裡面硬是一聲沒吭。

又過了一會兒,醫女走出內室。

“大人,夫人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毒處理得及時,再過半個時辰就徹底解了,只是這肩膀的貫穿傷恢復不易,要好生養著。”

顧雲廷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他在戰場上打打殺殺過,知道那傷口有多疼,有多難恢復。

方才他回到溫春,聽見半雪說楚懷玉跟著顧雲霜出府,便連忙跟著趕出來了,問清楚方向後,他捕捉到遠處的兵刃相撞的打鬥聲。

趕到現場時,正好看見楚懷玉撐著劍從地上站起來。肩膀處暈出大片血跡。

揉了揉眉心,他站起身,走近內室,楚懷玉身上換了白衣,肩膀周圍鼓起來些許。

“睡了?”顧雲廷輕聲開口問。

楚懷玉嗯了一聲,睜開眼又道:“沒睡著。”

顧雲廷神情複雜,抿唇看著她,上前輕輕給她掖了掖被角。

楚懷玉覺得好笑:“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

“這叫小傷?”顧雲廷擰眉:“你還受過什麼傷。”

楚懷玉扯扯唇,沒搭話:“這樣一傷,我可幾個月都挪不了榻了。”

她說得誇張,用的卻是輕鬆的語氣,這種傷似乎真的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顧雲廷心裡緊了緊:“你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