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的腳步,並不快。

但是每一步,都走的相當的踏實。

他似乎也並不著急登上山頂。

走到半途中,偶爾也會停下來,看看風景。

有人認為,他實在歇息。

因為沒有武道山的弟子令牌的話,作為外人登上,有沒有夫子的特別許可,承受的壓力之強,尋常難以想象。

而越是接近山頂,壓力也就越發的龐大。

雖然不是一步一翻倍那麼可怕,卻也是每一步所承受的壓力,都與上一步絕不相同。

並且越往上走,承受的便不再只是壓力。

還有山上那堪比九天罡風的狂風,以及因時制宜,在陣法推動下,汲取寒天霜雪而來的冰冷。

道人身上的道袍很破舊,也並不合身。

看起來更像是從某個人身上,直接繼承過來的。

在凜冽寒風中,他移動著腳步。

站在半山腰的冰湖前,他長長的吐出了一口寒氣。

然後拔出了腰間的殺豬刀。

殺豬刀持在手裡,他開始踏上厚實的冰面。

刀口向外,短刀橫在腰間。

每走一步,殺豬刀都微微的抖動一分。

“好細微的控制力。”

“他竟然是在用極快的速度,抖動手中的刀,然後極為保守的破開擋在他面前的風面。”

“這樣既避免了造成更大的對抗,節省了體力,也能勻速前進。”圍觀的武道山弟子中,有人仔細分析道。

周小年握著刀,他的刀很冷,比周圍的雪還要冷。

而比他手中刀更冷的,是他的心。

他來武道山,不是為了求學。

而是為了尋得一個答案。

哪怕他即將要質問的,是當世第一人,那個無可爭議的聖者。

以一己之力,將原本一個平平無奇的世界,帶上另一個高度的偉大存在。

那又如何呢?

妨礙到他,去詢問一個答案嗎?

不妨礙!

周小年對自己說。

一刀一刀的劈開寒風。

直到穿過佈滿淺淺刀痕的冰湖。

然後在風與雪的夾擊下,他再次踏上了堅實的土地。

在巍峨的高山,與無窮無盡的風雪中,顯得格外瘦弱些的身體,卻彷彿最堅硬的鋼鐵澆築而成。

習慣了戈壁灘上的風沙,這樣的寒風,對周小年而言,甚至算不上難受。

他走的速度依舊不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