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無淨’的計策沒有錯。

錯卻錯在了,他的概念出現了問題。

只要支付代價,世間萬物無不可煉,這是他曾經在第二輪競賽世界中,所學習到,且紮根入心底的觀念。

在他的認知裡,只要條件合適,任何的存在,都可以作為施展鍊金術的材料。

所以,他才利用默契,與沙無淨一起唱了這出戏,企圖矇蔽體內‘肉丸’的‘監視’,將其作為祭品,進行鍊金。

等價交換出更強力的底牌,用以進一步的脫身。

他太小看‘惡’,以及在這方世界裡,與惡天道站在一併,代表著惡天道的觀惡菩薩了。

能夠渲染一個世界的特殊‘能量’,又豈是輕易可以祭獻、消化的?

所謂的萬物皆可等價交換,那是在存在這種規則與概念的世界內,才得以正常執行。

改換了世界,這樣的道理,自然也就行不通了。

這就像不同的國家之間,有不同的國情,不同的風俗,不同的習慣。

有些風俗習慣,在某國是約定俗成,大家都會自覺遵守。等到了另一個國家,這些風俗就不再適用,也就失去了其大行其道的土壤。

鍊金術便是如此···它水土不服了!

而‘惡咒’的難纏,以超出了‘沙無淨’的想象。

此時他便要遭受懲罰,作為他貿然行動,所要支付的代價。

遠端‘監控’著東遊小隊,正幕後掌控局面的觀惡菩薩,臉上卻並無半點教訓了‘沙無淨’的喜色。

沙無淨是她挑選出來的棋子。

同時也是這支隊伍的主攻手,如今主攻手大受挫折,接下來的計劃,也自然會遭受損失,必須進行調整。

從西天靈山,一路往東土大唐,其中有多少兇惡的惡獸,多少強大的惡屍人?

他們受靈山驅策,給東遊隊伍增添劫數,同時也加強塑造,這一支東遊隊伍的使命感與真實感。

但隨著沙無淨的受損,通關難度註定要降低。

自然缺失的‘真實感’,也得從某處給找補回來。

“簡直可惡!”觀惡菩薩咬牙切齒,化作一道黑光,劃破了天際。

站在祁連山上的雪峰之上,觀惡菩薩眺望著遠處的玉門關。

此時玉門關籠罩的九鼎護罩,相比起她上次潛入時,要顯得強大、厚實、充實了許多。

雖然大唐並未組織大規模的‘送祭’。

但是隨著各項政策的推行,曹柘在整個大唐民間埋下的‘伏筆’緩緩生效,以及生存環境的變好,惡氣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沒有那麼兇狠、陰毒的煞氣,大唐百姓的生存壓力,得以緩解,更多的新生兒開始降生。

這所有的一切,反饋到九鼎處,便又是更多的人道之氣顯化。

“上次那個洞口還在!不過已經縮小了很多。”觀惡菩薩看著玉門關外某處,九鼎護罩上隱秘的大洞,一咬牙悄悄的潛入了進去。

她得先入大唐,為東遊隊伍做前期的鋪墊與宣傳。

至於為什麼不是她直接攜帶三塊石板而來?

除了因為,那三塊石板本身,釋放著強大的惡之氣息,必然不容於九鼎,只能透過掀起人道輿論,進行對沖掩蓋之外。

也是因為,觀惡菩薩很清楚,這件事敗露之後,她註定難逃曹柘的辣手誅殺。

雖然她是東遊行動的幕後總指揮,然而···她對這一齣戲的‘成功’,並不抱有希望。

所做作為,也就是為了應付天道罷了。

作為她分身的唐豔柔,也會在合適的時機抽身。

如果實在抽身不開,觀惡菩薩會果斷的斬斷與唐豔柔之間的一切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