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奉臺上,姜裕安正在慷慨呈辭。

他此刻已經超越了江湖為他劃分的界限與身份,逐漸明悟和清晰了自己的內心,那些掙扎與不安,全都化作了一股決然與慷慨。

姜裕安描繪著一個全新的江湖。

江湖不再有正邪之分,不再有無意義的殺戮。

所有的武功、絕學,都可以透過一個完整的渠道,去學習、知曉。

所有優秀的江湖新人,都可以自主選擇,到哪一個門派去進修。

那些在江湖風雨中飄搖的人,也應該有他們固定的工作,他們可以去開疆闢土,去開闢荒野,去探索未知,去揚帆起航,去用他們的武功、能力,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

姜裕安盡情的描繪著他理想中的未來。

他的聲音,從高高的盤王山頂,傳到了山腳。

在他的身後,那些名門正派的當家人們勃然色變,在他的面前,那些邪門歪道的來客,面帶譏諷。

沒有人會去理解與認同他。

而語氣激昂,想要創造一個更和平、美好江湖的姜裕安,在他們眼中,甚至連小丑都不如。

至少小丑可以令他們哈哈一笑。。

姜裕安的天真,則讓他們嘲笑的興趣都沒有。

沒有人對姜裕安描繪的未來感興趣。

正邪之爭,是利益之爭。

對眼前利益唾手可得的人,如何會選擇丟掉手中的麵包,而去爭取幻象中的蛋糕?

一旁的作者們,正在激烈的討論著這劇情的劇烈演變。

“姜裕安做了這樣的選擇,其實是有各種預兆的!”

“首先他並不單純屬於這個時代,他的思維是超前的,其次他其實沒有很明顯的派別屬性,之所以劃分到正道,只是因為他過往的一些行為,以及正道需要他這樣的高手,幫忙打贏這場比賽。說穿了,他只是一個被招安的打手而已,表面上對他的敬重,實則就是想推他出來當刀。”

“姜裕安,沒有弄清楚自己的位置,手上也沒有拿得出手的勢力作為支撐,這個時候除非他能將所有人都打服。”

“打服?你怕不是想多了,打是打不服的,都會招致更多的反對,他會成為人人口中的大魔頭。他唯一可以選擇的,是殺死反對者···不過這樣一來,只怕半個江湖都要被殺絕了,那他還是個大魔頭。”

作者們劇烈的討論聲中,已經開始有人出言,去打斷姜裕安的慷慨呈辭。

出言嘲諷姜裕安的是江湖上有名的狂妄之徒。

但此刻,他針對姜裕安的發言,卻是如此的‘謹慎’。

用最狂妄、囂張的態度,傳遞著最保守、消極的思想核心。

“這也只是劇情自動演化罷了!現實中,他的構想根本不可能成功,甚至連咱們寫也不能這麼寫。”一名作者突然嘆了口氣。

連寫都不好寫的東西,還要去做···這真的可能嗎?

而在人們看不到的角度,曹柘卻捕捉到了這個世界的瞬息變化。

它正在‘真實’。

就像有什麼東西,正流到這個世界裡,讓它變得踏實、穩定下來。

這個連通‘真實’的定位座標,就在姜裕安的身上。

他···就是那個基礎,就是一切的源頭。

曹柘的目光,穿透了種種世界觀,用地火水風進行全新的構架,就像是一層層的剝開這個世界偽裝的外殼。

終於,他看到了更加‘具體’的姜裕安。

在姜裕安靈魂的外衣下,包裹著的是另一重‘相貌’。

同一時間,在現實世界裡,躺在醫院病房裡,由智慧機器人照顧的南陵君子,突然心跳斷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