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柘做出這樣判斷的理由, 並不只是因為眼前的屍體。

而是站在一個更高的角度, 進行了整體分析。

首先,與當前世界碰撞的異族世界, 只有一個。

來的卻是兩個性質完全不同的異族,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這兩種異族源於同一個文明, 就像人族與妖族, 對內確實各有不同,對外實則為一體。

第二,所謂惑心與千變的割裂認知,是被誤導的,隨後透過一系列的演變,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實則從頭到尾, 都只有一種異族。

萬界競技,爭奪的不僅僅是生存權。

更是某種極致圓滿, 無限昇華的契機。

在這種先決條件下,任何的文明之間,都不存在絕對的精誠合作。

所以, 所謂千變與惑心的相互協作,親密無間,理論上是不應該存在的。

說話之餘, 曹柘已經走到了一具惑心的屍體前。

當曹柘拿起那或許只能算得上是‘器官’的屍體時,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它並沒有真正的死亡。

而是在沉睡。

同樣一指起死回生點出,古怪如寄生器官的惑心,開始如心臟般跳動。

同時,冥冥中有某種神奇的物質,正在被吸收入其中。

曹柘的眼中,世界之門大開,婆娑之眼的光芒,透過了世界之門,籠罩在那跳動的器官之上。

無垠的虛空之中,在那混沌的潮汐湧動下,某些神秘陰暗的意識,正在透過這些古怪的器官,向物質界轉換下降。

當他降臨的一瞬間,便遭遇了曹柘對空間的絕對切割。

跳動的器官,剎那爆開。

物質界軀體的死亡,卻是一把驅逐意識迴歸混沌的鑰匙。

“想跑?”曹柘一爪抓出,扭轉時空。

破碎的器官迴歸完好,降臨的意識,則是在剎那間,彷彿遭遇了降維打擊,被壓縮成一張薄薄的‘冰片’。

這是由時光迴圈組成的封鎖,‘冰片’裡的意識,只在兩個時間段來回跳躍。

他以為物質界的死亡,就能換來虛無的自由。

而現在,曹柘卻將他限制在了這種不生不死的限定狀態之中。

“看來,你們果然是上當了!”

“這些名為‘惑心’的器官,才是他們降臨的本體,而透過寄生,操控了當前世界的生靈,又結合心靈詭術與一些變化法門,矇蔽了你們的感知,讓你們逐漸相信,存在一個名為‘千變’的種族,可以任意的變化形態,甚至是能力。”

“其實,變化不難,但隨意的無盡的模仿能力,甚至是超越原主,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那涉及到無窮無盡的知識與認知,除非他們能解讀整個人類文明,否則不可能做到,但如果他們已經解讀了整個人類文明,那麼你們早已經消亡,不可能還在陰世組成抵抗。”

“至於為什麼沒有被戳穿,可能是因為他們本身把戲玩的好,形成了思維定視,也有可能是因為推動這種認知的‘人’,本身就已經不再純粹。”曹柘把玩著手中的‘冰片’,隨後緩緩說道。

面對曹柘緩緩道出事實,龔若琳也陷入了深思。

似乎是在腦中,篩選、過濾某些人的可能性。

思維僵化、思維定視,有時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當某種認知,某個規則,某種習慣,被十萬人、百萬人認同,並且認為是約定俗成的時候,反對甚至是質疑的聲音,就會不斷的下降到冰點,直至消失。

曹柘不一定可以完全擺脫這種約定俗成。

但他是一個剛剛從百年剎那中走出來的人,那些‘習慣’的認知,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判斷。

這幫助他,看到了更多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