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精手持長蕭,蟹妖撫琴,魚妖抱著琵琶。

一時,廳內竟然響起錚錚管絃之音,曲樂悠揚。

曹柘提劍便揮,恣意瀟灑,雖不成體系,彷彿胡亂揮劍,卻看得觀看者直冒冷汗,時刻都感覺像是殺機四溢,下一瞬就會被刺穿胸腹。

以至於原本曲樂嫻熟的三妖精,也都屢屢破音,亂了節奏。

“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

劍氣微吐,雖不璀璨,卻刺的人頭暈目眩,不敢直視。

“人言此地,夜深長見,鬥牛光焰。我覺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劍鋒遙指八大王,雖如靈蛇般搖晃,卻寒芒輕吐,時刻準備挺劍而行。

八大王屢次扭身,反覆調整坐姿,卻發現無論怎麼轉換位置,都似乎逃不掉隨時可能落下的割喉一劍。

唯一能破局的法子,或許唯有化出原身,以其龐大的鱉身,強行摧毀曹柘此刻若有若無的劍意。

只是如此一來,便是他先撕破臉了。

八大王唯有端起酒杯,尷尬飲酒,用手擋住自己的喉嚨,不至於讓破綻暴露。

“待燃犀下看,憑欄卻怕,風雷怒,魚龍慘。峽束蒼江對起,過危樓,欲飛還斂。”

劍鋒一轉,卻分別點向了八大王在暗中佈置的‘刀斧手’。

當然‘刀斧手’這個說法,實則嚴厲了些。

那些隱於暗處的妖魔,若說是隨時可以出場,以供驅使的奴僕也好,說是可能對曹柘離去,造成阻礙的家丁也罷,總歸都是有些用處的。

“元龍老矣!”曹柘沒有將辛棄疾的整首詞唸完。

只到這一句,然後收劍看向八大王。

隨後一甩長袖,朗聲長笑。

道一聲:“紅玉!咱們走!”

說罷便大跨步的出門而去。

八大王在後面,看著曹柘瀟灑離去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齒,攥在手心裡的酒杯,都已經捏成了粉末,卻猶不自知。

他老了!沒有了仙職,也沒有了膽魄。

紅玉丟掉雞腿骨,拎著田鼠妖,快速的跟隨上來。

本要說話,卻被曹柘下了封嘴咒,嘴巴像是被縫合了一般,根本開不了口。

等一行飛出了幾十裡,曹柘停了下來,解開紅玉的封嘴咒,然後說道:“用你的真視之眼看看,有沒有誰幻化而來,緊跟在後面。”

紅玉到了嘴邊的抱怨,被曹柘這麼一打岔,然後就忘了。

雙目亮起微微的青芒,不過一會她便衝著曹柘,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

曹柘笑著接過紅玉手中的田鼠妖。

然後對它說道:“去!到那塊石頭上撒泡尿,尿完了我就不吃你了!”

田鼠妖得了這樣天大的好處,那裡還能不賣力?

撒歡的往曹柘指著的那塊石頭衝去,岔開腿就是一大泡黃尿。

尿完了還不順意,順勢將憋了大半天的‘恐懼’,化作的那股翻江倒海之威,全都傾瀉出來。

當真是有了天崩地裂的氣魄。

簡單形容就是,小小的身體,竟有大大的能量。

隨後,曹柘帶著紅玉以及竟然還跑回來的田鼠妖,一同上了雲層,繼續飛馳,做出直往京城而去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