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驍光!”

數學老師徐曼凝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嗓子,隨後把手裡的半截粉筆用力扔向埋頭看書的鄭驍光:“你又在課堂上看閒書。”

“噗”的一聲響,半截粉筆如出膛的子彈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擊打在鄭驍光的鼻樑上。

鄭曉光一邊抬起自己的右手輕輕撫摸火辣辣的鼻樑,一邊站起身爭辯道:“徐老師,我沒有看閒書。”

“你沒有看閒書?”

聽到這句話,徐曼凝陰沉著一張臉,抬腿走下講臺,踩著六七寸高的高跟鞋,“篤篤篤”的快步來到鄭驍光的課桌旁,用手指著鄭驍光左手手裡拿著的書,喝問道:“那你手裡拿著的是數學課本嗎?”

鄭驍光搖了搖頭:“不是。”

“既然不是數學課本。”徐曼凝聽後氣不打一處來,“那你看的不是閒書又是什麼?”

嘴裡說著話,徐曼凝不由分說,從鄭驍光手中奪過那本書,正準備把手中的書扔出窗外。魆地,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本書的封面上。

書的封面上寫著七個大字:一生只為那顆星。在七個大字的右上方,也就是書的右上角,還有四個黑體字:雅凱自傳。

很明顯,自己手中的這本書,應該不是閒書。徐曼凝知道,所謂閒書是指,讀了對人沒有幫助,只是純粹消磨時間的書。比如說小說、野史、筆記、雜談等等。可雅凱自傳似乎不在這個範疇。

徐曼凝很清楚的記得,她在讀大學的時候,曾經選修過《中國現代文學》。在課堂上,任課老師曾經問過這麼一個問題:同學們,你們知道在本世紀,曾經有哪三位中國作家與諾貝爾文學獎擦肩而過嗎?

同學們的回答是五花八門。有的說是魯迅,有的說是郭沫若,還有的說是巴金。在同學們莫衷一是的時候,任課老師一錘定音:是魯迅、沈從文和老舍。

在說出答案之後,任課老師繼續說道:本世紀三十年代中期也就是一九三四年,一本自傳出版了,這本自傳就是《從文自傳》。

《從文自傳》出版後,老舍先生評價說,這部書是一九三四年他最愛讀的書。周作人評價說,這是他讀過的最好的散文。

倘若徐曼凝把《一生只為那顆星》歸類為閒書,那《從文自傳》算不算閒書。如果算,為什麼《從文自傳》被教育部收錄中小學生課外閱讀書目之中?

徐曼凝有些懵圈,她略顯失控地大聲問:“誰能告訴我,雅凱是誰?”

“徐老師,雅凱是法國著名的足球教練。”一個稚嫩的聲音回答道。

另一個稚嫩的聲音介面道:“徐老師,去年,艾梅雅凱教練帶領法國國家足球隊贏得了世界盃冠軍。”

聞聽此言,徐曼凝一張俊俏的鵝蛋臉驟然變得通紅。如此說來,艾梅雅凱是體育界的名人,名人的自傳明顯不屬於閒書。

可即便《一生只為那顆星》不屬於閒書,鄭驍光在上數學課的時候,偷偷閱讀《一生只為那顆星》也是不對的。

業精於勤而荒於嬉,鄭驍光上數學課偷偷閱讀和數學課無關的名人傳記,必須得寫檢查。

打定主意,徐曼凝把手裡的《一生只為那顆星》還給鄭驍光:“鄭驍光,書可以還給你,不過你得寫一份檢查,下次上課的時候交給老師,明白嗎?”

鄭驍光聽後點了點頭:“明白。”

“叮鈴鈴。”

下課鈴聲驟然響起。徐曼凝快步走上講臺,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同學們,下課。”

話音方落,班主任老師推門而入:“同學們,剛剛接到通知,三天後,也就是這個星期的星期五下午,咱們學校的足球隊要和實驗中學的足球隊進行一場友誼比賽。

“儘管這是一場友誼比賽,校領導還是希望最終獲勝的是咱們學校。鄭驍光,你可是校隊的隊長,到時候可千萬不能掉鏈子。”

鄭驍光聽後撇了撇嘴,心道:龔老師,您是在開玩笑嘛,誰不知道實驗中學的足球隊是去年全市中小學校園足球聯賽的冠軍球隊。

面對一支去年的冠軍球隊,您好意思說什麼獲勝?

鄭驍光搖了搖頭,把課桌上的書本、文具盒收拾收拾塞進書包裡,而後揹著書包快步走出教室。

在教學主樓的對面是學校新建的體育館,鄭驍光每天放學之後,都會去體育館健身。

踢球是自己選的路,儘管鄭曉光的天賦不高,他也得咬著牙堅持下來。

鄭驍光並非那種好高騖遠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沒錯,成功的路不止一條,可他偏偏選擇了一條充滿荊棘的路。

踢足球有前途嗎?這是鄭驍光母親在鄭驍光作出決定之後問的第一句話。鄭驍光母親問的第二句話是:如果在五年之後,你未能以特長生的身份,考入京城體育大學,你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