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煦一身銀白盔甲端坐在大帳之中,幾個幕僚將收集回來的資訊整理條呈一一念誦出來。

楚連煦一手支著頜,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案几,神色諱莫如深,也不知在想什麼。正在唸誦的幕僚看了眼楚連煦,低頭看了看紙張的字,面露難色,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否還要繼續念下去。

“嗯?怎麼不念了?”楚連煦出聲問道,一雙狹長的鳳眸抬起看了過去。

幕僚低下頭繼續唸了起來:“東南方向一萬士兵已經於昨日晚間出發,預計半個月後能繞道到何良軍隊後方。鄭將軍帶領的先行隊伍今晨也傳回訊息,兩日後就能到達西北城下。請示王爺是否要先發起進攻?”

楚連煦眼中焦慮不知落在何處,幕僚一臉苦色的看向在一旁的成風。成風也覺得自家王爺今天很不對勁,對於幕僚的求助只能視而不見。

良久,楚連煦才說道:“不,等本王到了再說。讓鄭諳每日操兵演練,務必要吵的何良寢食難安才好。”

幕僚反應了一下,才連連點頭記了下來令士兵發出去給鄭諳。

正在這時成承跑了進來笑嘻嘻的道:“王爺,成玉的信來了!”

楚連煦整個人瞬間就坐直了,看著走進來的成承。旁邊的成風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楚連煦這時也感覺到旁邊那道不可忽視的目光,輕輕咳了一聲,又恢復了原來波然不驚的神色,招招手道:“拿過來吧。”

成承趕緊上前恭敬的把懷中的信封遞了過去。楚連煦雖然依舊保持優雅拆信的狀態,熟悉他的成風卻是感覺出來他今天好似比以往急切一些?

楚連煦先是一目十行的將信掃了一遍,抬頭看了看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兩個屬下,揮手趕出去說道:“出去做自己的事吧。”

成風狐疑的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楚連煦和成承一道出去了。剛出了大帳,成風一把拉住成承:“你幹嘛去了?”

成承看了眼緊閉簾幕的大帳,拉著成風走遠了一些,才神秘兮兮的嘿嘿笑道:“王爺吩咐潛進城去了,給成玉哥送了封信,這不,我剛送進來的就是回信。”

成承煞有介事的拍拍成風的肩膀,一副你懂得的模樣笑著走了。

成風轉念一想,也嘿嘿笑了兩聲。感慨王爺終於開竅了啊。

不同於其他人的激動欣喜,何良可就沒這麼開心了。他在一隊侍衛的簇擁下上了城樓,看著城外三十里地上騰騰昇起的炊煙,上面紅色的旗幟上繡著個大大的“鄭”字。

“鄭”字旗在秋風中獵獵作響,何良覺得從他開始起事開始就沒有任何一件事是順暢的。眼前這個鄭諳就是他最討厭的人,鄭諳年歲和他差不多,兩人身份地位也是差不多,以至於很多人都難免會把兩個人放在一起對比,讓何良覺得更可悲的是他就是那個反面教材。

他招手讓蕭先生過來,指著那連綿數里的營帳有些焦急道:“怎麼來的這麼快,如今可怎麼辦?派去匈奴的人可有回來?”

蕭先生朝下面看了看,指著鄭諳營帳後面的位置道:“據說是楚連煦親自領兵,看現在還掛著鄭字旗,如今過來的只怕只是先行部隊。王爺看,那營帳後面還有工兵在搭建帳篷。”

何良冷冷的看著蕭先生,只覺得自己對他的信任和耐心在一點點消失。蕭先生也感覺出何良對自己的不耐煩,抿著唇黑著臉不說話。心中暗罵何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何良回了書房,一疊聲的把自己的幾位副將都喊了進來。

“何大壯,你去把我們能掌握在手裡的軍隊都叫回來!”何良沉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