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周圍的人竟沒有一人露出憤憤不平的臉色。

唯有平陽王一人,臉色逐漸陰沉,他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居高臨下盯著鳳學林,冷聲問道:“你在說什麼?”

因著兵馬的問題,此次跟著平陽王出來的大多是他以前的舊部,那些人跟著他出生入死,信念早已經改變,他們忠誠的不是景朝,而是戰神平陽王。

他們皆在觀望,平陽王的態度決定了他們日後追隨的物件。

鳳學林微微仰頭,又一次說道:“皇帝無能,為何要替他賣命?”

“我給你一次機會,收回你的話。”隱隱可以聽出平陽王話中的顫抖,以及些許決絕。

“皇帝無能,不必替他賣命!”鳳學林仍舊重複。

“為父從小教你,國為大,家次之,你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平陽王不斷深呼吸,以此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爹,你太迂腐了,你……”

“呲……”

鳳學林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劍光閃過,他腦袋微偏,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著,頃刻間倒了下去。

噴薄出來的血液灑在地上,沒有一會兒又被炙熱的暑氣烤乾。

周圍的人心微怔,他們無意識捏緊了手裡的武器,看著闔眼沉痛的平安王,轉瞬又舉起了手裡的武器,一陣又一陣揮舞著,嘴裡高呼,“為景朝肝腦塗地,雖死猶戰。”

周圍的熱血化不掉平陽王內心的哀痛,但在睜眼之際,眼裡已然只剩下堅定,他目光凌厲的掃向一處,高舉手裡的武器,振臂一揮,手裡的武器瞬間飛了出去,直勾勾釘在沉霖腳邊的土地上。

這般動靜瞬間吸引其餘人的目的,大肆地觀察之下,兩人的身影顯露無遺。

軍佇列陣而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蕭月的眼珠子滴溜溜轉折,沒一會兒便有了法子。

她佯裝脆弱,淚眼朦朧看向平陽王,哭訴道:“公公您可算來了,兒媳被此賊人擄掠來此,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面對蕭月的哭腔,平陽王木不斜視,冷冽的看沉霖,“我兒體內的蠱毒就是你的手筆吧?”

沉霖原本的平靜被打破,他不可置信看向平陽王,震驚問道:“你如何得知他被下了蠱?”

平陽王冷笑,“我兒無心情事,卻多次栽倒在這個女人身上,你們的把戲,簡直無恥又可笑。”

竟是這個原因猜到的。

沉霖挑眉,隨即諷刺笑出聲來,“哈哈哈……平陽王,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你你照樣親手殺了你的兒子,九泉之下,他不會原諒你的。”

平陽王沉痛閉上了眼睛。

其實,鳳學林的心早就麻木了,他終日沉在往日的黑暗記憶中,一日一日深陷。

他對平陽王又愛又恨,愛自己這個忠肝義膽的父親,可又恨這個給自己帶來黑暗的父親。

早在蕭月上門時,他就做好了決定,他早早找到平陽王,早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打算,他不想違背父親的意志,卻也不想讓父親好過,便選擇了這個方法。

他確實中了情蠱,可蕭月體內的蠱被同心蠱壓制,作用大打折扣,一直以來,所有的迫不得已都是裝給沉霖與蕭月看的。

真相總是如此的驚人,沉霖眼中漸漸露出絕望,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蕭月也頹唐跌跪在地上,腦袋裡百轉千回。

終於,她坐起身子,激動道:“王爺,您饒我一命,我可以找到太后通敵賣國的罪證。”

蕭太后的野心人盡皆知,只是一直以來苦於沒有證據,如今蕭月主動幫忙,平陽王自然收納。

至於沉霖,則是被用來換取南疆的退兵。

南疆支援出兵者本就是沉霖的餘孽,有了他,自然成功勸退南疆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