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齊韻宮,又洗了一回澡。

沒有繁瑣事物干擾,林瑾在偏殿裡睡了一覺。

這一覺的時間不短,醒來時,蕭太后那邊情況大好,甚至可以見人了。

楚連慎差人來找林瑾,竟是要審問方嬤嬤,因方嬤嬤身份特殊,特意在慈寧宮內審問。

楚連慎、蕭太后坐在上首,韓序與魏瑾站在下方,林瑾則是坐在邊上的一張椅子上。

這陣仗,堪比三堂會審。

方嬤嬤顫顫巍巍跪在下方。

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對未知的恐懼,幾乎要淹沒她。

“咳咳咳……”

蕭太后已經聽了事情的始末,她虛弱地咳嗽了兩聲,這才道:“慎兒,方嬤嬤對哀家忠心耿耿,可能是誤會。”

楚連慎抿唇,緩緩道:“母后,朕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若非韓卿在方嬤嬤房中搜出了毒藥,朕斷然不會如此對她。”

楚連慎的立場很明確,就算是蕭太后也找不出反駁的話。

但是,她必須保下方嬤嬤。

“哀家中毒前後,方嬤嬤一直守在哀家身邊,應當是有人陷害。”

“母后。”楚連慎臉色難看,“毒藥是韓卿親自搜出來的,你難道是說韓卿故意為之嗎?”

被點名的韓序走上來,對著上位的兩人一拜,“說來下官搜查方嬤嬤的住處時有慈寧宮的人在場,下官有沒有陷害,叫來那人便知曉。”

韓序異常冷靜,對上蕭太后含怒的眼神時也只是淡然一笑。

楚連慎隨即道:“母后,朕絕對不允許懷有異心之人跟在你身邊。”

楚連慎義憤填膺,看著就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可蕭太后哪能不知道。

這是要將自己的心腹一一拔除。

她的臉上出現了搖搖欲墜的脆弱感,傷心道:“慎兒,你這是要逼死哀家。”

話中透著深深的絕望。

楚連煦解釋:“母后,朕只是擔心你的安危。”

蕭太后並不聽,虛弱道:“好,既然你要逼死哀家,哀家倒不如如了你的願。”

說著,蕭太后自位置上起身,向著一旁的柱子撞去。

楚連慎急忙攔住,要是真讓蕭太后出了事,他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娘娘,這都是老奴的命,老奴離開後,還請娘娘保重身體。”方嬤嬤適時開口,老淚縱橫。

蕭太后亦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因為身子骨虛弱,哭一陣就要停一陣。

楚連慎眉心突突直跳,頹唐地揮了揮手,“罷了罷了,既然母后執意如此,那此事就此作罷。”

作罷,還是將罪名壓在方嬤嬤身上,只要有一天有人提出,方嬤嬤還是免不了一死。

蕭太后可是千年的狐狸,楚連慎的算盤她看得清楚,並不打算讓楚連慎得逞。

“慎兒,真兇還是要查,哀家與明月雙雙中毒,怎能輕易繞過元兇。”

蕭太后老謀深算道:“既然哀家這裡沒有頭緒,不如讓明月過來問問,說不定就有思緒了。”

蕭太后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林瑾身上,眼裡是濃濃的算計。

只要明月公主那裡出了任何一點岔子,她有的是辦法將禍水引到林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