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那些兜兜繞繞把心思藏起來的人來說,林瑾反倒覺得徐氏這樣有野心的人,更好相與。

就是不知道,徐氏是否真如表面一樣了?

“我聽聞,”林瑾將自己心裡頭的渴望,盡數都藏了下來,“西北王待你是最好不過了,你又怎麼會稱這處王府說是苦海呢?”

只口未提要帶人出王府的事情。

她不急不緩的樣子,讓徐氏的心裡頭更加一陣發癢。

徐氏半跪在了地板上,過了好半晌才終於重新拾回了神智,垂眼喃喃著:“王妃實在是有所不知!”

“何良那個畜生之所以會把我留在府上,甚至還對我百般寵溺,只不過是想要把我擺在明面上,讓我給他的那些齷齪心思當個幌子罷了!”

一提到這件事情,徐氏就忍不住地恨到一陣牙根發癢:“我也只不過是因為鼻子與宮裡那位太后有幾分相似,才有機會被何良看中……”

想到從前居然還因為這件事情暗暗驚喜,她就恨得想要扇個耳刮子給自己:“可偏偏何良他這個瘋子,他其實恨極了蕭太后在當日拋下他!”

“所以,只要是在私下的時候,何良對我非打即罵。”

徐氏說著,還特意地撩開了自己的衣袖。

上頭又青又紫的痕跡,任誰瞧了都忍不住地有些觸目驚心。

倒也難怪,徐氏這些年來越來越比之前驕縱跋扈。

更是鐵了心地想要逃離這處就像是金絲鳥籠一般的西北王府。

不止如此,徐氏還更加地咬緊了牙:“其實何良他看著豪爽,心思卻比針縫還要小,當年我姐姐是在先帝面前得過臉的……”

“他為了曾經的一點私仇,對我姐姐同樣是非打即罵,我年前去看她的時候,人早就已經瘦得脫相了。”

徐氏的眼睛咕嚕一轉,已經開始磕起了響頭:“求王妃憐憫,哪怕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也救我們姐妹於水火之中。”

她巧舌如簧之中還邏輯分明,就連林瑾聽了,都忍不住地對何良憤慨了起來。

可林瑾向來都冷靜自持,絲毫也不會把自己的心思放在表面。

而且一直到這個時候,徐氏也沒有交代出一件她真正關心的事情。

少女眼神一凝,只是低語著道:“我一介婦人,在夫家也算不上特別的得勢,就算是有心想要幫你們,恐怕也只能束手無策……”

“攝政王哪怕是在朝中也同樣可以隻手遮天,您是他的正妃,無論是誰都必須要給您顏面!”徐氏顯然是急了,就連聲音之中都透出了幾分凌厲。

林瑾卻仍然端坐著,不置可否:“慎言!王爺何等身份,怎麼能容得你在背後編排?”

“西北近年沒有戰亂,聽說王妃在出京城之前還接了一道聖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來尋我姐姐的吧?”徐氏咬了咬牙,總算是咬上了鉤。

眼見著少女眼神有所鬆動,徐氏連忙就抓緊了機會地趁熱打鐵:“陛下算是被我姐姐一手帶大的,兩個人的關係親厚,甚至就連姐姐離開京城之前,陛下還特意拿了自己最要緊的信物交給姐姐做個保障。”

“王妃,若是您願意為我們姐妹二人做主的話,我可以向您保證……那樣信物,會先落到你的手裡。”

聞語,林瑾的眼神之中終於有了流光綻放:“徐側妃果然是個聰明人。”

“就是不知道,你姐姐手上的那所謂陛下信物……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