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蕭太后如何凝視,林瑾的嘴角之上都還帶著一抹笑意:“多謝太后娘娘讚歎。”

這一次的陰差陽錯,大大地折了蕭家一波銳氣。

沒有了銀子的進項後,他們登時就像失去了底氣和本錢。

哪怕是還在攝政王府裡的蕭月也消減了許多,甚至都沒有再到林瑾的面前來嗡嗡亂哼。

林瑾自然也樂得過了幾日消停舒心的日子,可她也不可能真就任由自己這麼消停下去。

“如若我沒記錯的話,蕭太后又該去遊園行宮避暑了吧?”少女懶懶地吞下了一顆荔枝,恍若漫不經心地問道。

蕭太后奢靡是國庫虧空的一大緣由。

就單是行宮避暑這一項,每年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如行雲流水一般地花出去,動輒就是大幾萬兩白銀。

用得、花得,皆取自於民膏!

“可不是嗎?”提到這事,冬青也忍不住地憤憤,最後皆化作了一聲長嘆:“也不知道,今年又該要花多少銀兩了?”

“主子不知道,”剪影又端了盆子冰水進來,將荔枝放在裡頭小心地冰著,只當做是在講出笑話:“京都裡不少名門之間,已經爭相擺盤,賭得蕭太后這次究竟會要奢靡到什麼程度。”

可兩人的眉眼之中都帶了一分悲涼的笑意。

有這樣的統治者,才是景朝逐漸開始走下坡路的真正原因。

聞語,林瑾已然騰地坐了起來:“今年這趟行宮,蕭太后只怕是去不成了的。”

少女的走路帶風,來到逸雲閣門前的時候,甚至都已然開始喘起了粗氣。

可是真正到了楚連煦面前時,她面上卻絲毫不顯端倪:“王爺,到時候了。”

“我們該出門了,”林瑾的嘴角上已然帶上了一分勢在必得的笑意:“今日在座得皆是長輩,若是讓他們幾位等久了……恐怕不好。”

這一次,楚連煦選擇守在了她的身邊,一道乘坐得是馬車。

“緊張?”男人掃了一眼林瑾那有些揣揣的面色,忍不住帶著笑意開口。

楚連煦的薄唇輕啟:“這一次,本王已然搜尋到了蕭家這些年的種種罪證,包括林丞相留下得那段文字……也已經被解開了。”

他從來沒有跟林瑾說過這些,為的就是能在關鍵時候,給其一個驚喜。

少女的眼神期翼,接過那薄薄的紙業之後,甚至有些心梗。

“北狄皇子與蕭家勾結,來往書信皆藏於家中秘閣,吾盡得之,付於瑾嫁妝諸箱之中,”

這,是林丞相最後為景朝和女兒留下來的財富!

足已真正地將蕭家扳倒……

原來,這就是林家家破人亡的最終緣由?

只是透過這封書信,可林瑾卻好像看到了一個滿目慈愛的老人在衝她低低的笑著——那是林丞相。

將這些書信藏於林瑾身邊,是對君上楚家的衷心,更是對女兒的維護之情。

在景朝,嫁妝素來都只歸屬於女人自己個,無論孃家婆家,都再無權干涉。

哪怕楚連煦想要動少女的嫁妝,也只能依著她同意之後才行。

“不……”林瑾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手指居然有些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我有許多嫁妝箱子,當時都因為害怕蕭月不依不撓,送到了她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