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煦望著少女的身影,猶豫了許久,但終究還是沒有阻攔。

“攝政王對王妃可真有信心,”拓跋俊的嘴角上浮起了一抹輕嘲笑意,暗自搖了搖頭:“新兒那性子若是犟起來,就連我這個王兄也只有束手無策的份。”

“只怕王妃這一次,少不得要被刁難了。”

男人雖仍將視線投於遠處,但卻沒有絲毫懷疑:“本王相信王妃。”

林瑾身負信任,順著馬蹄的痕跡找到了一處斷崖上。

遠遠就看到,拓跋新抱著膝蓋正哭得撕心裂肺,整個人都透出了一分傷心欲絕的模樣。

“小公主,”林瑾的聲音中,透出來的是極致冷靜,她坐到了對方身邊:“你多哭一刻,就要耽誤我們所有人一刻的時辰。”

“你們北狄此次派人前來是為何?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你覺得,你們能夠耽誤得起這個時間嗎。”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但卻總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分析全域性。

她這種冷靜理智,恰恰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就連拓跋新都快要忘記了自己方才的難過,怔怔地抬起了頭。

透過朦朧的淚眼,林瑾更加是美得不為人間方物,哪怕是拓跋新一個姑娘盯著她,也同樣是捨不得眨眼睛。

但她還是努力維持著公主之尊的驕傲,狠狠擦了波眼淚之後?才哽咽著問道:“你是不是就是連煦哥哥的王妃?”

聞語,林瑾大大方方地頷首認了:“公主叫我一聲林瑾就好。”

“我知道公主對王爺,或許存著幾分少年景仰,”她倒也不拘束,還為面前的小姑娘遞去了一方巾帕:“但你要知道,無論是否有我的存在,王爺也不可能迎娶你為妃。”

“你的性子單純,可王爺的那幾房側妃卻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主兒,你如果和她們對上,只怕連骨頭都剩不下來完整的,”林瑾一點點地往深裡說,最後歸結為了一臉的正色:“當然,最主要的是……你是北狄公主,而他是景朝的王爺,所以無論是有怎樣的情深似海,你也只能夠將其悄悄的藏到心裡面。”

“我唯一能告訴公主的是,你這麼多年對王爺的愛戀是值得的,像他那樣的人,任哪個女子都會心生敬仰。”

哪怕是蕭月、林念等人,一開始或是為了家族利益、或是為了自保而入了王府。

她們最後也同樣會為了爭得一點恩寵,鬧到頭破血流的程度。

聞語,拓跋新眼中的迷霧一點點消散。

到底還是年輕,所謂的愛慕只是對英雄的崇拜。

因此想通起來,倒是也還挺快。

只可惜,她心裡面還是存著些許的不甘。

拓跋新的眼神掃過了藏在巨石後面的那道身影,突然就開口道:“那你呢?”

“王妃姐姐,你又是否愛慕連煦哥哥呢?”

原本還在開導著她的林瑾,被這話問得一怔。

她對楚連煦是種什麼樣的情感?

這個問題,林瑾倒是確實沒有深思過……

“王爺之於我,”眼光流轉之間,少女已經將心中剛剛泛起的漣漪盡數斂去,平淡得恍若是一灘死水:“可以是朋友,可以是交付後背與信任的戰友。”

“但絕對不能夠生出任何其他多餘的情感。”

這句話,她是說給拓跋新聽得,但卻更像是在給自己提醒。

楚連煦這個人太過危險,身邊又有那麼多鶯鶯燕燕環繞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