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沒做太多想法,當即就讓莫衡派人前往城外,想要追上那夥劫持了錢娘子的人。

她雖說不喜錢娘子,卻也沒想對這人痛下殺手。

更何況蕭太后此舉,定是會將這件事大肆宣揚,以此來抹黑楚連煦的公正形象,這樣一來,她想要為林家翻案便又多了一層阻撓。

林瑾一面吩咐冬青將錢大郎一家安頓好,自己則是走進了楚連煦辦公的廂房。

見她到來,楚連煦只以為她是為了金箔而來,想也不想就說道:“這金箔上的資訊十分雜亂,若想要從中提煉訊息,還需好幾日。”

聞言,林瑾卻是搖了搖頭,神情鄭重道:“王爺,錢娘子被太后的人擄走了。”

楚連煦的眼神在這一瞬間陰沉下來,他抬起頭,定定的看著林瑾道:“什麼時候的事?可有派人去追?”

“已經是昨日的事了,莫衡帶著人追了過去,但……”林瑾對此不抱希望,語氣沉重道,“只怕是追不上了。”

楚連煦輕輕敲著木桌,極具節奏感的聲音在屋內緩緩響起。

在沉默片刻後,楚連煦突然開口道:“若是如此,那我們就要早做準備了。”

“蕭太后既然將人擄走,肯定是打著要利用錢娘子算計本王的算盤,錢娘子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你與本王一旦回京,只怕難以善了。”楚連煦淡淡道,“她就等著本王回京呢,好將本王與林家聯絡起來,像是當年構陷林家一樣,誣陷本王與北狄有所勾結。”

林瑾眉心緊皺,聽著楚連煦的這些話,她只覺得內心一陣惱怒:“蕭太后真是……只顧著算計眼前的蠅頭小利。”

先帝在時,林丞相一手扶持先帝,方才能讓千瘡百孔的景朝得以喘息的機會,可蕭太后卻跟蕭家為了家族利益,將家國置之不顧,直接算計了林家,不僅讓林丞相冤死,更是讓北狄沒了顧慮,再次發動了戰爭。

若非楚連煦及時出來主持朝政,並且親自率兵迎戰,只怕景朝大半的江山都要落在北狄手中了。

而現在正值北狄與景朝關係緊張之時,蕭太后卻又生了別的心思,準備算計著楚連煦。

單單是想一想這件事,林瑾就覺得一陣怒氣在這時湧上了心頭。

她咬著牙道:“這一次絕不能讓蕭太后得逞!”

楚連煦望著她白皙的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聲音在不知不覺間緩和了些:“我們此番還要去青州檢查稅務,正好可以藉著海船神不知鬼不覺的前往江南,打蕭太后一個措手不及。”

對上林瑾看來的目光,楚連煦又道:“本王與蕭太傅這幾日書信來往十分頻繁,想來蕭太后已經忍不住了,才會使出這麼多手段,試圖對本王痛下殺手。”

林瑾的心絃微微一動,她立即看向了楚連煦,壓低了聲音說道:“王爺,這曬鹽法……”

“下至海邊的漁民,上至那些鹽商,都要讓他們知曉這曬鹽法的妙處。”楚連煦嘴角輕勾,冷峻的俊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到那時,這些企圖壟斷販鹽一事的大家族,定會元氣大傷,而我們只需在他們倒臺後出手,將通往北狄的商路處處阻斷,只餘官府的買賣,北狄為了這些鹽,自然會主動給出大筆利益。”

林瑾一聽這話,頓時將楚連煦的目的看清了。

對於北狄這樣一個依靠遊牧為主的國家,他們缺鹽缺礦,因此即便北狄人各個都有著十分高超的騎術與箭術,他們也未能繼續往外擴張。

所以對與鐵鹽兩個產業,景朝管理甚是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