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顛倒黑白,不要臉!”杜文廣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沒想到李桂花竟然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種話來。

李桂花的話剛說完,就有那不懷好意的人,上下打量著寧秋月,幾個二流子甚至衝寧秋月吹起了口哨,表情十分的下作,好像也想把她看光似的,嚇得寧秋月趕緊躲在了她娘身後。

“都靜靜,具體怎麼回事,文廣,秋月,你們兩個好好說清楚,免得大家胡亂猜測,壞了你們的名聲。”寧振東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覺得頭疼,對著兩個當事人說道。

“我家閨女一個黃花大閨女,這種事哪說得出口,我來說。”

李桂花瞪了那幾個二流子一眼,就把事情給大家講了一遍。

當然她說的時候,肯定是要偏向自己閨女,把自己閨女塑造成受害者的。

但杜文廣可不會任她隨意胡說,一再開口為自己辯駁。

等兩人爭辯完,大家也就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無非就是杜技術員救了落水的寧秋月,寧秋月覺得自己被男人抱了,失了清白,想要讓杜技術員娶她,杜技術員不同意,就被李桂花扣下了。

一起過來找人,以及後面過來看熱鬧的人,有的鄙視的看著李桂花,覺得她臉皮可真是夠厚的,明明人家救了她閨女,她還能顛倒黑白,把人扣住,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就算閨女嫁不出去,也不能這麼倒貼吧。

“我老婆子活這麼大年紀,還是第一回見這麼報恩的,今天可真是開了眼了。”

“別說你了,我也沒見過呢,我看就是秋月那丫頭看上了杜技術員,可人家又不願意娶她,故意跳水裡,想趁機賴上他的,誰讓人家條件那麼好,不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不可能會娶她呢。”一個老婦人不小心猜中了真相。

有的老人則思想封建,覺得被這樣摟了,抱了,就要娶回去,不然寧秋月就沒臉活下去了。

“杜技術員是救了秋月,可他摟了人家姑娘,看了人家的身子是事實,要是秋月不嫁給他,那秋月以後就更不好找人家了。我覺得秋月娘肯定是沒辦法,才這麼做的,你們想想,要是這事發生在你們閨女身上,你們該怎麼做?”

“就是,就算他救了秋月,但秋月娘說的都是事實。秋月長得又不差,和杜技術員年齡也相當,還有這麼大的緣分在,娶了她也是應該的,這多好的姻緣呀。”

“嬸子說的對,我看也是天作之合呢。”

有幾個人想讓李桂花給自己兒子說親,就算在內心裡鄙視李桂花的做法,此時也昧著良心幫著李桂花說話。

一時間眾說紛紜,各有各的道理。

“你們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就秋月那樣的鄉下丫頭,怎麼可能配得上杜技術員,要是你們兒子這麼優秀,你們願意讓他娶一個賴上他的鄉下丫頭啊。”

“就是,人家杜技術員這樣一個文化人,在城裡啥樣的娶不到,憑啥娶秋月,我看李桂花就是當初說親不成,想故意借這次機會賴上人家呢,畢竟當時杜技術員救秋月的時候,可是沒一個人看到,要是立馬回家換衣服,當做啥都沒發生,誰能知道?”

“杜技術員,你可千萬別妥協,不然以後要是哪個姑娘看上了好人家,就效仿秋月,用這樣的方法賴上,那豈不是亂了套了。”

不等寧振東說什麼,人群中的兩撥人已經吵了起來。

“被摸了就是被摸了,就算沒人看到,那也是事實,咋能因為這就當做啥都沒發生過。你們說這話明顯是在偏幫著杜技術員,他給你們灌了啥迷魂湯了。”

“秋月可是和咱們一個大隊,都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你們可不能為了那點錢,這麼沒良心的說話,這讓秋月以後還怎麼活,怎麼見人。”

“我們這是幫理不幫親!”

“自古以來女人的名節最重

要,丟了清白咋能不讓對方負責呢?這說到哪兒都說不過去。”

“就算再想讓人家負責,那好好說不行啊,幹啥要把人扣下來,還被綁在柴房裡,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犯人呢。要我是杜技術員,我也不同意,咋能受這樣的冤屈呢,這樣就算結了婚,也得被這一家人壓得死死的,別想再抬起頭。”

“行了,大家都靜一靜。大柱叔,桂花嬸子,按理說是杜技術員救了你閨女,你們應該感激才是,而且現在是新社會,不可能因為救了人,就得娶對方的,這不管在哪兒都說不通。現在你們又私自扣押了杜技術員,還把它囚禁了這麼長時間,這要是鬧到公社,桂花嬸子,你可是要坐牢的。”

“杜技術員,你受委屈了,可我們這農村人比較注重名聲,桂花嬸子也是為閨女的名聲著想,才做下了這糊塗事,好在你沒有受傷,依我看,讓桂花嬸子賠你10個雞蛋加一隻老母雞補身體,這事就算了吧。”

這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寧振東只能在中間當和事佬,努力讓雙方平息怒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行,我聽大隊長的,只要他們一家子以後別纏著我就行。”杜文廣畢竟是個小年輕,臉皮比較薄,不想因為這件事出名,就同意了寧振東的提議。

不過他同意,李桂花卻是不同意的,畢竟她都把那樣的話說出去了,要是杜文廣不娶她閨女,那她閨女以後肯定嫁不出去了,就算嫁出去,也得找個鰥夫之類的,不可能再嫁到啥好人家了。

能因為找不到滿意的女婿,把閨女留到這麼大都沒定親,李桂花怎麼可能願意讓閨女隨隨便便嫁個自己從來都看不上眼的人,所以除了杜文廣娶她閨女這一條,說啥她都不同意。

“我沒臉活了,讓我去死了算了。”

寧秋月見雙方僵持不下,又被一些不懷好意的男人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盯著,好像沒穿衣服似的,渾身不自在,捂著臉就要往牆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