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士之有善,鄉先論士之秀者,升諸司徒,曰選士;司徒論選士之秀者而升諸學,曰俊士;既升而不徵者,曰造士;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升諸司馬,曰進士……”程歡喜所說的這些話,飛燕是知道的,出自《周禮》。

“你說《周禮》中的這段話,說明了什麼?”程歡喜問道。

“飛燕說不好。”飛燕說道。

“那我告訴你,這說明在周朝的時候,平民也是可以透過層層的考核,擔任朝廷的官職。”程歡喜解釋道。

“那又說明什麼?”飛燕問道。

“說明,如果恢復以考核的方式選士,是合乎周禮的。”程歡喜道。

“合乎周禮?可是周朝不是也消亡了嗎?是不是選士之法,不如現在的舉薦之法呢?”飛燕又問道。

“不是這樣的。大周滅亡,與其制度有關,井田制已不合時宜。而不是選士之法不如舉薦之法。現如今的舉薦之法,舉薦出了多少庸才、蠢才,你難道不知道嗎?”程歡喜耐心地解釋著。

“程先生所言,飛燕覺得頗有道理。程先生能否告知,究竟什麼是科舉之法?”飛燕又問道。

程歡喜略略思索了一會,便又說道:“科舉之法,簡單來說,就是分科取士。可以在九品中正制的秀才、明經二科基礎上,擴大選才範圍,只要科考透過,就可以成為士族。同時,廢除舉薦制。”

飛燕聽罷,陷入了沉思。

在二人交談的時候,馬氏四兄弟策馬奔騰,盤馬彎弓,在校場上耀武揚威。

馬金山策馬而來,一招鐙裡藏身,從馬腹下面射出一箭,這一箭快如流星,向百步之外飛去,正中箭靶。

一旁幾個軍兵見狀,不由得太聲喝彩。飛燕也被這邊的景象吸引,往這邊看了過來。

馬銀海不甘示弱,緊隨馬金山之後,飛馬出來。手拈三支羽箭,以連珠箭的手法,將三支羽箭射出,竟然全部命中。

這次連飛燕也忍不住喝彩了。

馬銅嶺見兩位兄長出手,贏了個滿堂彩,馬隨後打馬出來,在馬匹奔行最快之時,忽然身體向右倒去,使得仰面朝天,在這樣的情況下,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這一手絕活,又一次贏來了大聲的喝彩聲。

最後出手的,是老四馬鐵林。馬鐵林存心賣弄,打馬出來之後,待座騎跑穩了,忽然倒立於馬背,張弓搭箭,射出一支羽箭,“嘣”的一聲,羽箭竟然將靶子射穿。

“好!”程歡喜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馬氏四兄弟展示完武功,打馬來到程歡喜面前,翻身下馬,向程歡喜抱拳施禮。

“馬氏四兄弟,果然是有真本事的。”程歡喜笑著說,“若不能在沙場上建功立業,豈不是辜負了這一身好武功。既然如此,本帥就留下你兄弟四人,先從百人長做起,若有功勳,再作拔擢。”

馬氏四兄弟一聽,這就可做百人長了,也是欣喜若狂,急忙納頭拜謝。

程歡喜微笑著,從袖中掏出四枚百人長印信,授於馬氏四兄弟。馬氏四兄弟接過印信,激動不已,不停地在手中摩挲。

印信他們是見過的,只不過是官府的榜文上加蓋的,而此刻,兄弟四人手握的,是銅質紐文印信,是實實在在的權柄。

程歡喜的心裡,也是十分的開心,終於算是把這四匹馬收服了,也不枉自己的一片苦心。

“馬金山,你兄弟四人。現在已是鎮北營的百人長,便當遵從鎮北營的號令,這一點,你們可要明白。”程歡喜說道。

馬金山臉上掛著笑,說道:“那是自然。程主帥放心,只要您一聲號令,刀山火海,我們兄弟絕不皺半個眉頭。”

其餘三馬,也是紛紛表態。

“好!馬氏四兄弟,果然是好漢子。相關詔書,你們可以去找丁源丁主簿領取。馬金山到前軍騎兵曲,馬銀海到中軍騎兵曲,馬銅嶺到後軍騎兵曲,馬鐵林到前軍步兵曲,先去見過各自的官長。”

程歡喜繼續道:“而後,你兄弟四人要去完成一項任務,也是本帥交給你們的第一項任務,那就是十日之內,從落日馬場,接回剩餘的六千匹馬,你們可願意?”

“末將遵命!”馬金山有模有樣的行了禮,帶著四兄弟離去了。走出去沒多遠,馬金山又忍不住掏出印信,拿在手裡把玩。

馬鐵林故意說:“你可要小心點,不要把上面的字跡磨掉了,到那時,你這百人長,就是假的了!”

馬金山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懂什麼,這印信可是銅製的,怎麼會磨壞?這回好了,有了這印信,拿回家去讓你嫂嫂好生看一看。”

馬金山的結髮妻子,是一位寒門士子的次女,雖只是寒門,卻比馬家的平民身份要金貴許多。若不是馬伯陽在溧陽郡王跟前受寵信,馬金山休想娶到如今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