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喜點了點頭,取來一塊腰牌,上有“先行”二字。這腰牌是程歡喜命軍中匠作趕製的,作為軍中傳遞訊息斥侯所用,此時正好交予三娘子。

“這塊腰牌你收好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可憑此牌直接來營中找我。”程歡喜將腰牌遞給三娘子。

三娘子將腰牌收好,正待離去,卻被程歡喜喚住。只見程歡喜又取出一張紙來,說:“這裡有一張字據,上面有我的印鑑。憑此字據,你可每月去南城濟眾生藥鋪,領取制錢五百枚。雖然不多,也算大哥對你的一點貼補,以後少做些從前的勾當。”

程歡喜昨夜查詢了腦海中的資訊,發現以前那個程歡喜,在金陵城暗中也有幾處產業,最大的就是濟眾生藥鋪。這才起了貼補一下三娘子的心思。

要想馬兒跑得快,就得讓馬兒先吃飽。這個道理,程歡喜還是懂的。

三娘子也不推讓,收了那張字據,笑著說:“如此,三妹就能多一些心思,為大哥打探訊息了。”

程歡喜想了想,又問道:“你在神曲門中是何職位?”

三娘子看著程歡喜,道:“也就是對大哥你,別人休想從小妹口中知曉半個字。小妹後號中有個三字,在門中自是排在第三位,上面還有大龍頭和二師爺。若是有緣,大哥將來自會見到他們。”

程歡喜也不再多問,送走三娘子,忙去找四皇子蕭可義。

程歡喜估計,北燕邱大千忽然消失的兩萬兵馬,說不定正躲在什麼地方虎視眈眈呢。這可正象極了另一個世界圍點打援的做法,說穿了不值一文,但若不加提防,難免會吃個大虧!

如果自己是邱大千的話,還可在伏擊大梁軍隊的時候,組織一支輕騎兵,抽冷子突襲蕭可義的中軍,萬一運氣好,殺死或者活捉了蕭可義,那可就是中了頭等獎了。

來到蕭可義的帳前,通稟之後 進入帳內。蕭可義正在擦拭自己的佩劍。

待程歡喜講明瞭事情的原委,蕭可義瞬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所在,也是吃了一驚。蕭可義也曾從兵部問詢過邱大千的軍情,得到的訊息均都不甚詳實。

“那依程總管之意,該如何應對呢?”蕭可義問道。

“回稟主帥,下官以為此事不難。其一,我等此番是為取了徐州,王茂將軍統兵五萬,殿下親率兩萬勁卒,反觀北燕一方,只有邱大千三萬人。兵為上我方佔優。”

“其二,邱大千抽走兩萬兵馬,剩下的一萬人想要攻下徐州,無異痴人說夢。慕容龍城就算再不濟,守住城池還是可以的。既然不擔心徐州丟失,我軍就可以從容應對。”

“其三,邱大千的兩萬兵馬,所攜糧草有限,必然想要速戰速決。我軍偏不如他所願,每日行軍三十里,決不貪功冒進,斥侯撒出十里。駐紮時則結成龜甲陣,讓敵方無從下手。”

“其四,可命人速與王茂大將軍聯絡,請王大將軍速速前出,對徐州城外敵兵形成合圍之勢,敵兵為求自保,必然棄城而去。待我軍抵達徐州,合兵一處,可一戰而擊潰敵軍。”

聽程歡喜說到這四點,蕭可義忍不住拍著桌案,大叫一聲“妙!”

蕭可義立即吩咐下去,明日拔營起程,每日行軍三十里,多派斥侯,小心行事。

蕭可義看著程歡喜,是越看越喜歡。若是到了徐州,能留下程歡喜輔佐自己,徐州未嘗不能成為一塊龍興之地!

程歡喜卻未作他想,辭別蕭可義之後,回到自己的帳中。命蒲巴和桑桑在帳外守住,自己在帳內靜心修習《上清三花訣》。

這幾日習練,頗有了些心得。用《子午清心訣》配合著《上清三花訣》習練,效果非常明顯。第一層養氣境,已經初窺了門徑,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程歡喜有所不知,有的人修習一生,連最基礎的《子午清心訣》,都無法圓融,只因是人就會受到外界的影響,無法做到絕對的心無旁騖。

而程歡喜則不然,他本身就是寄宿於這具身體,在習練之時,隨時都可做到物我兩忘,識念超脫於肉體之外。

故而程歡喜的修煉速度,在這個世界是無人能夠匹敵的。

當月滿中天的時候,終於過到了養氣境界,體內似有了一種暖暖的氣息,隱隱出現在四肢百骸之中。而此時,天地之間的靈氣,在功法的引導之下,以潤物無聲的狀態向程歡喜會聚。

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程歡喜收了功法,走出帳外,感覺天地之間萬物都有所不同了,蟋蟀的鳴叫聲似乎更清晰了,夜空的星星更明亮了,就連遠處花草的氣味也更清新了。

只是這種狀態持續了片刻,便消失了。

程歡新知道,自己只是剛剛掌握了養氣的法門,能夠吸納天地靈氣為我所有。只是一旦功法停止執行,體內玄妙氣息也會很快消失。

要想留住這種玄妙氣息,必須得突破至第二層藏氣境才可以。

程歡喜在帳外歇息片刻,便又回到帳,運起功法,向第二層藏氣境衝擊。

東方天際泛白之時,程歡喜收了功法。一夜未眠,卻沒有絲毫的睏乏之感,相反,身體處於一種前所未有過的狀態,一種奇佳的狀態。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情有些亢奮。一夜習練,居然又一次奇蹟般的突破了,衝破了養氣境,到達了藏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