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貴人家出,跟幾個小廝,倒也再正常不過。

牛車慢騰騰地在街上走著,程歡喜也不著急。這幾日習練“子午清心訣”,頗有些收穫。明顯的感到身體機能在向好轉變。

這具身軀,被以前的程歡喜糟塌的不像樣。根據腦海中的記憶,以前的程歡喜精於道門採補修習之道,除了雙修,還經常服用寒食散之類的藥物。

那寒食散服用之後,極易成癮。簡直就和另一個世界的毒品一樣。

現在習練清心訣,最明顯的改變就是,早晨醒來時,原本毫無反應的塵柄,開始有復甦的跡象了。

街上行人不少。

程歡喜似乎又聽到了有孩童在唱歌,而且似乎比昨更多了。

“蕭四郎,

世無雙。

胎七月,

鳩變凰。”

四皇子姓蕭行四,這“蕭四郎”,難道是指四皇子蕭可義?世無雙,這個好理解。那“胎七月,鳩變凰”又作何解呢?

程歡喜來自另一個世界,對所謂的“童謠乃是上天示警”之類的話,根本就不相信,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把桑桑和蒲巴喚到跟前,給了些制錢,讓他們去找些孩童,問一問根源,看能否找出童謠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童謠,可不就是謠言嘛。

牛車到了四皇子府邸附近,等了一會,桑桑和蒲巴先後趕了回來,並沒有問出什麼眉目。

程歡喜的疑心更重了,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卻總有中間環節想不通。帶著疑惑進了皇子府。

對於程歡喜的到來,四皇子蕭可義似乎早就料到了。命人將程歡喜帶到後花園的觀瀾亭。

觀瀾亭建於湖中,四面環水,只有一條廊橋連線到岸上。

要說這四皇子,程歡喜還是頗為欣賞的。諸皇子當中,大皇子才氣有餘,勇力不足。二皇子早夭。三皇子早年騎馬,跛了一隻腳。其餘皇子要麼年幼,要麼無甚所長。

只有這四皇子,允文允武,且能善待士人,實在是難得。

今日見到四皇子,雖然依舊溫文爾雅,總覺象是藏了什麼心事。

“程先生一路行來,可聽到什麼?”寒暄幾句,四皇子直接問道。

“回殿下,聽是聽到一些東西,不過,怕只是孩童的戲鬧之語。”程歡喜沒有否認。

“戲鬧之語?只怕是有人想興風作浪吧。”蕭可義說,“不然,怎麼專指蕭四郎?”

看來,蕭可義也足夠聰明,並未相信什麼天命童謠之類的。

“殿下且寬心,萬事有陛下作主。就算有人想作妖,在這金陵城,怕也掀不起大浪。”程歡喜只能出言寬慰。

蕭可義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指著湖面說:“程先生,你看這湖面,平靜如砥。不妨來猜一猜,這湖面下,有多少條魚?有多少條大魚?有多少條能掀翻大船的巨魚?”

蕭可義笑了笑。

“程先生,不日將要啟程前往徐州。還請程總管多費心才是。”

程歡喜連聲稱諾。

蕭可義點了點頭,道:“看來,我也該進宮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