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冷笙堂和鬼臉修士一齊對梅言煥出手,到他們二人被玄霜劍斬殺,這一切只發生在轉眼之間。

除了聽見冷笙堂喊了一聲“林白霜”,方朔尚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為防此地再生意外,方朔直接打出一掌雷法,將那具傀儡化為焦灰,趕緊把那柄真武道劍給收了回來。

這時,眼見冷笙堂已渾身凍結,成了一具冰雕,方朔走上前輕聲對曜川問道:“林白霜可是翠峰山上的那位前輩嗎?”

“你猜得不錯,這正是師孃的名諱。”曜川低聲回道。

想到林白霜和玄霜劍二者都有一個霜字,方朔一下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玄霜劍會突然從我手上掙脫,想必是林前輩早就在劍上施了咒。還好有前輩出手,否則……”方朔點頭道。

“只怕師孃是猜到,你很快就會碰上這些人,所以,在師孃把師父的佩劍給你的時候,便施下了等修咒。”曜川仰頭說道。

“等修咒?這麼說來,林前輩她……”方朔皺眉問道。

“嗯,師孃的修為已是十不存一了。可恨,當時,我竟然沒能看出來。唉,都是我劍術不精,都怪我。”曜川搖頭嘆道。

為了不讓曜川自責,方朔岔開了話題,問道:“他還活著嗎?”

“這種劍術名叫《飛霜寂雪》,冷笙堂一旦被寒氣冰封,生機斷絕,他已經死了。”曜川道。

話音剛落,冷笙堂與鬼臉修士的身軀一下就碎成了粉末。

看著他們二人的屍體飄散無蹤,方朔心道一聲:“惡緣已斷”。

不過,沒了屍首也好,這倒省了東海盟不少的工夫。

要說剛才,那真是險之又險,梅言煥差點兒就著了道兒了。

想到此處,方朔趕緊走了過去,正要問及韓疏蘊的傷勢,卻只見梅言煥抱著韓疏蘊,神情低落,便沒有出聲。

抬頭看了梅依青他們幾眼,方朔從他們的臉上讀出些東西。

像猜到了什麼,方朔輕聲問道:“韓兄的傷勢怎麼樣了?”

等了好久,梅言煥才對方朔哽咽道:“他為了救我,被冷笙堂的掌風打中,全身血脈經絡盡斷,現在,已經睡著了。”

聽聞韓疏蘊已死,方朔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想當初,方朔剛到揚州,便是韓疏蘊與他接的頭。再後來,二人一同去見了傅辛轅,從東望鎮來到了九環島,又與梅言煥他們一起去了明月書院。雖說,韓疏蘊與方朔相識的日子較短,但二人也一同經歷過許多。剛認識的一位朋友,可現在,就連說聲再見也不能了。

生離死別,這麼個簡單的詞語,竟包含了如此複雜的情感。

就在此刻,方朔第一次感受到內心中一塊不輕易被觸及的地方。

眼見冷笙堂和鬼臉修士已死,那幫烏合之眾紛紛作鳥獸散。

胡悅同被楊知禮他們四兄弟圍著,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看來,九環島這一局棋,是勝負已分。”胡悅同道。

“既然勝負已分,胡先生,你不如就回去吧。”喻溪翰又勸道。

“我要做的事還沒有結束,這次,我還回不了。”胡悅同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