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響過後,玄霜劍映著屋裡的燭火,隱約似有靈光閃爍。

“玄霜真人不幸身死,在下能為他做的事,也就只有幫著把這靈劍送到翠峰山了。”方朔輕聲嘆息道。

再對方朔施禮,傅辛轅誠懇道:“方兄,在觀劍展會山,傅某曾說,有愧不敢面對翠峰山道友,故而請方兄替我送劍,這真是我說過的最混賬的一句話。還請方兄應允,傅某願陪方兄同去翠峰山。”

方朔搖頭拒絕道:“玄霜真人的遺物,一定不會只有我知道落在了傅家手中。如今,我勸說傅家歸還靈劍,只怕已經暴露傅家修行的底細了。傅兄,依我看,你還是別跟著我去了。”

聽方朔勸說,傅辛轅急道:“這怎麼能行呢,難道就這麼叫我當個縮頭烏龜嗎?再說了,傅家也理當出面與翠峰山說清楚此事啊。”

方朔繼續勸道:“傅兄,並非是方某不通人情,實在是傅家此時不宜出面。聽方某一句勸,傅兄就別再爭了。”

“可是,我……”傅辛轅哪裡肯就這麼算了,爭道。

“辛轅。”傅山叫住了他,也道,“方公子說得不錯,你就別去了。”

“爺爺。”傅辛轅急得喊道。

方朔笑道:“怎麼,難道傅兄信不過方某?不就是去翠峰山送一柄劍嘛,傅兄是覺得方某沒有這個能力嗎?”

傅辛轅急得一屁股坐下來,叫道:“方兄,傅某絕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方兄對傅家已有如此大的恩情,可在方兄即將身入危局之時,居然要讓我躲在一旁看戲,這叫我怎麼待得住呢。”

方朔對傅辛轅正色道:“傅兄,只有在該出力的時候,才需要出力。現在不過是有些宵小之徒,覬覦這真人遺物罷了,這算不得什麼大事。真人身死,九州生亂,在不久的將來,天下修士也許會面臨一場大禍,真到了那時,豫州之亂重演,方朔說不定還需要傅兄相助。”

聞言,傅辛轅驚疑道:“方兄的這番話,我師父也曾對我說過。怎麼,難道這天底下還會出現第二個裴玄化嗎?”

方朔搖頭回道:“也許吧。不過,這種事,又有誰會知道呢?”

“好。”傅辛轅起身正色道,“既然方兄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翠峰山我就不去了。傅某相信,憑方兄的修為,定能輕鬆化解北上之路的兇險。九州生亂,誰都無法倖免,既然如此,即便是再有一場豫州之亂,咱們也一劍把它給平定下來。”

韓疏蘊也起身道:“好,我東海盟願與傅家同氣連枝,共同對敵。”

傅山以雙手託舉那塊道書玉簡,來到三人身前,朗聲道:“先輩義舉,我等後輩,理當法之。今日,就此寶為證,傅家願與方公子以及東海盟定約,從此以後,同患難,共進退。”

沒想到,這屋裡場面一下子就變了樣,總感覺怪怪的。

方朔笑言道:“嗯?咱們不是就只做一筆生意嘛,怎麼搞得現在像是在宣誓結盟了?大家都放鬆點兒,事情沒有變得那麼糟糕嘛。”

韓疏蘊對方朔催道:“方執事,既然此間事了,就由韓某與傅家商談。事不宜遲,為防萬一,還請方執事趕快動身前往翠峰山。”

方朔看著韓疏蘊意外道:“韓兄,你這臉色變得還真夠快的。”

傅山也對方朔道:“兵貴神速,方公子還是趕緊動身吧。”

“也好,那我這就走了。”方朔點頭道。

把手上的黑木鐵鞘還給傅辛轅,方朔道:“劍我帶走了,這劍鞘嘛,還是留在傅家吧。”

傅辛轅接過黑木鐵鞘,卻勸道:“方兄,這玄霜劍時常會鬧些脾氣,為了不傷到你,還是把它收在這劍鞘中的好。”

方朔撫過劍身,心中有感道:“此劍有靈,想必很想回到翠峰山。它之所以會鬧些脾氣,怕也是為了早日回到翠峰山吧。沒事兒,在我手裡,它傷不到我。”

出了正屋,方朔與眾人作別後,說道:“各位,方某走了。”

“方公子路上小心。”傅山道。

“方兄,早些回來,傅某請你喝酒。”傅辛轅道。

方朔笑道:“酒就免了,方某不會喝,還是用好茶吧。請各位留步,方某去趟翠峰山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