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人?鬼鬼祟祟,孤身一人來到此處,難道是想要破陣嗎?”黃袍青年大喝問道。

那年輕道士紅著一張臉,大聲地警告他們道:“我什麼人也不是,就是個來雲夢澤喝酒的閒人。我告訴你們啊,可別來惹我啊,我可不想找麻煩。你們全都待在那兒別動,我只想要開了這陣眼,能離開這兒就行。等出去了,我會再幫你們把陣眼重新合上的。很快的啊,不費事,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

“大膽,竟敢壞我天江教的大陣,都動手,給我將他拿下。”黃袍青年朝左右兩側大聲喊道。

年輕道士一聽,頓時就不耐煩起來,他一揮衣袖,對黃袍青年那一大幫人怒聲喊道:“別來煩我。”

一瞬間,黃袍青年他們全都被他給定住了身形,再也不能動彈了。

兩手一撥,年輕道士輕而易舉地就分開了雲夢澤的湖水。他從小舟裡探出身子,向下一看,只見那幽暗的湖底上,縱橫交錯著大片複雜且有序的紅色紋路。

年輕道士一邊動手施法,一邊罵罵咧咧地喊道道:“你爺爺的,無量天尊。在下都說了,叫你們別來煩我。嘿,可你們偏不聽,還非得來聒噪。你爺爺的,我還沒計較你們打攪我喝酒的事兒呢。要不是我心腸軟,早一把火把你們燒成灰了。嗝,等一出陣,回去了繼續喝。”

他打了幾次響指,終於弄出了一苗明亮的火焰。

往湖底丟下那一苗細小的火焰,年輕道士眯著眼睛,看著那湖底的陣紋嘀咕道:“我看看,嗯,這陣眼在哪兒呢。哦,嗝,在這兒呢。別動啊,我給你改改。”

剛一說完,他就並起了右手兩指,對著那紅色的陣紋輕輕一劃。

只可惜,他才喝了一葫蘆的酒,現在正醉著呢。原本他只是想動手改改陣眼,好抽身出陣而去。可現在酒勁一湧上來,他手上的動作自然就大了幾分。

這不,那湖底的陣紋讓他給劃歪了,好幾處都勾連到了一塊兒,這下是出了岔子了。

而另一邊那兒,桑老道見方朔很輕鬆地就打散了向他劈去的十數道雷電。於是,他又調起了滔天的湖水,聚成一座大山,壓向了他。

可方朔毫無懼色,同樣用山字印也凝成了一座山,迎面撞了上去。

兩山相撞之後,很明顯,是方朔的山字印更勝一籌。

桑老道的湖水大山潰敗而散,沿著山字印凝成的山,奔流而下。從遠處觀之,好似有數道瀑布掛山,飛流直下,蔚為壯觀。

桑老道大怒,他再次動手向高處天幕招來雷電。

只不過,這一次,他將招來的雷電全部纏繞聚攏在一起,蓄而不發,最後凝成了一片汪洋的雷海。

桑老道以雙手舉天,托住了那片雷海。他鬚髮飛揚,衣袖鼓盪,高聲大喊道:“方朔,老夫倒要看看,你準備怎麼接下這一招。”

那片雷海聲勢不凡,看得胡語堂為之擔憂不已。他轉頭看著方朔問道:“方道友,這雷海看得令人心驚膽戰的,你可有接住它的把握?”

“當然,在下等的就是這一刻。”方朔輕笑著回應道。

他身旁的荀姓修士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方兄是想借用這滿天的雷霆之力,好來破陣。”

“不錯,如若僅憑在下一己之力,怕是遠遠不夠破陣的。如今,這桑道長引天雷劈我,我正好藉助天地之力來破他的殺陣。”方朔點頭笑道。

“哈哈哈,好一個借力使力,荀某受教了。”荀姓修士也大笑道。

桑老道將那片雷海蓄威了許久,估摸著也差不多是時候了,便雙手下壓,引動那整片雷海,當頭砸向了方朔。

就在方朔正要施展道法,將桑老道積蓄了許久的雷霆之海化為己用時,他突然皺緊了眉頭,抬頭看向了天幕四周,臉色立馬就變了。

桑老道緊盯方朔,期待著看到他葬身雷海,化為飛灰的那一幕。這時候,他也變了臉色,驚愕地看著四周的天地,最後轉頭看向了遠處雲夢大澤的中央,這座殺陣的陣眼處。

此時,荀姓修士也察覺出這座殺陣有些不對勁了。

這整個雲夢大澤不知為何,竟然一下子就風平浪靜了下來,連半空裡的那片雷海也好似被凍住了一般,停在了方朔的頭頂上。

可是,就在這份詭異的寧靜之後,緊接而來的是無比狂暴的恐怖天地之象。雲夢大澤的湖水先是翻浪沸騰起來,然後又突然冰結寒澀,如此反覆不停。在四周風烈如刀時,竟又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高處天幕的雷霆亂閃之下,那片停在了半空的汪洋雷海也一下子炸開,無數電芒凝而不散,到處肆虐縱橫著。

眾人無不大驚,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桑老道本就騎著闊背金雕高懸天上,不幸首當其衝,在雷霆的肆虐下,被一下炸得大聲慘叫,連著坐下金雕一齊墜於雲夢大澤之上。

“方道友,這大陣是怎麼了?為何突然之間就像發了瘋似的?連掌控它的桑老道也被大陣給傷了?”胡語堂驚異之餘,趕忙問方朔道。

“這,方某也不知為何呀。”方朔搖頭不解道。

“這桑老道的殺陣受控,連他自己都被傷到了。只怕是有人尋到了這座殺陣的陣眼,他本想破解出陣,結果卻出了岔子,以致大陣錯亂失控了。”荀姓修士看著天地大變後道。